安宁自然是不知道蔚池和那罗媚虹的那番谈话,就算知道了也不会真的放在心上。她手中的食盒已经被桂圆接过了——应该说蔚邵卿那眼神往食盒和桂圆身上一瞥,桂圆就十分乖觉地接了过去,在安宁面前她都没这么听话过。
他们现在所在的蔚府虽然比不过京城的宅子,但也是五进带花园假山的宅子,风景也算怡人。穿过雕梁画柱,他们慢慢走到正厅中,桂圆将食盒放在桌上。
蔚邵卿刚坐下,便有一个相貌平凡的丫鬟默不作声地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冰饭。也许是因为刚刚在外头同那罗媚虹耽搁了好一会儿,冰饭已经化了一点。
安宁想起那罗媚虹说过的话,轻轻咳嗽了一声,“你若是不喜欢吃甜食的话,那就算了。我之前是真的不知道。”
玉容那丫头也真是的,居然看她笑话,都这么多天了,也没提醒过她一字半句,等她回去后必须没收她三天的甜点再说。
蔚邵卿却已经拿起了勺子,“不用,夏天吃这个也算解暑应景。”
他一个芝兰玉树的人,若是拿筷子吃冰也就算了,偏偏拿着勺子舀,即使吃东西的动作再闲云写意,也有一种反差萌的感觉。
他不快不慢地吃着冰饭,安宁坐在一旁看,肚子都要笑抽了。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这样的蔚邵卿还挺可爱的。她心道:难道玉容就是为了看他拿勺子吃冰饭,才故意不提醒她的吗?
这丫头真是被她给带坏了。明明一开始来到她身边的时候还是一个温柔体贴的好姑娘的。
蔚邵卿还真没怎么勉强地把一整碗冰饭都给吃完了。
安宁又问:“我做的那几样,你更喜欢哪道?”虽然蔚邵卿给她面子,东西都吃完了,但是她还是得问清楚喜好才是。
蔚邵卿不疾不徐道:“你前些天做的那捞饭就挺好的。”
安宁眯了眯眼,“我也觉得捞饭好吃。嗯,到时候再做一份笑炖蘑菇好了。”这时候的鸡鸭都是纯天然不含任何激素的,肉质鲜美,蘑菇也是鲜到让人舌头都想要一起吞下去。笑炖蘑菇这道菜周家上上下下都爱吃,同红烧肉一起排在前三名中,地位十分稳固。
蔚邵卿唇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也不知道你是从哪里想来的这么多菜色的。”即使如他这样的侯门贵族,所知道的食谱都未必比她多。他想到某个可能性,垂下的眸光不自觉暗沉了几分。
安宁笑了笑,“我上辈子是厨神转世的嘛。”
她十分自然地将玻璃盘收到食盒之中,嘴角噙着一抹愉悦的笑容。
窗外的阳光斜斜地照入,在安宁脸上笼罩出一圈淡淡的光华,轮廓精致。阳光下,她白玉般的皮肤似乎都可以看见上面些许的绒毛,耳垂上的翡翠坠子也随着她的动作一点一点的,像是一种无声的蛊惑。
蔚邵卿感觉自己的心脏似乎快了几分,再眨眼,安宁正好转过头来,四目相对,她的眼中似乎带着一丝的迷惑。
嘴巴像是有了自己的意识一般,原本没有想过的念头就这样脱口而出,“你九月初一,是否要一起看放天灯?”
“咦,你也知道宣州这里的风俗啊。”安宁问道。
这放天灯和烧王船皆是九月初一的活动,而且还是五年一次才有的,今年正好轮到举办的时间。据说只要顺着那舒塘江,将自己亲自做的灯放倒江里,第二天不灭的话,写在灯笼上的愿望就会实现。烧王船则是一种辟邪、避灾祈福的仪式。那王船代表的是那代天巡狩、奖赏罚恶,保佑风调雨顺的王爷,烧王船其实就是送这王爷入江。
虽然这是宣州有名的活动,但周家在安宁穿越过来以前,家境可不怎么样,哪里舍得出银子全家一起去州府那边参与这盛会,所以准确来说,即使是她这身体,估计也是头一回参加这活动。
蔚邵卿含笑道:“错过这次,恐怕还得再等下一个五年了。”
他不笑的时候冷淡如谪仙人,微笑的时候又有种春风拂面的感觉。
安宁看着他,声音有些不解,“我以为你忙完公事就得赶紧回到京城中交差去了。”
“你又怎么知道我现在留着不是为了公事?”蔚邵卿反唇回道。
安宁对他口中的公事一点兴趣都没有,头大如牛,“你还是别跟我说是什么公事了。”秘密这种东西,少知道一点比较安全。
她这避如蛇蝎的样子反倒逗笑了蔚邵卿,他脸上笑意加深,不自觉地想要逗弄起她,“若是我非要告诉你呢?”
他声音刻意压低了一些,比起平时的嗓音多了几分的沙哑,有种莫名磁性的性感味道,放现代的话语来形容就是听了后耳朵绝对会怀孕。
安宁像是炸毛的兔子一样,不自觉后退一步,手捂着自己的耳朵,一脸警惕,“其实你真的不用告诉我的。”
她这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桂圆和那丫鬟都已经出了屋子,这屋子明明挺大的,蔚邵卿一逼近,至少一百平方的正厅却给了她一种狭窄的感觉,说到底就是蔚邵卿本身的气场太足。
蔚邵卿看着她因为不悦而越发明亮的眼睛以及有些鼓起的腮帮子,莫名地想起了小时候家里养的一只仓鼠,也是常常鼓着腮帮子,用无辜的眼神看人。
他靠近她,“其实我这趟过来,是陛下交代我——”
代我——”
后面的话还未说出口,就已经被一双纤纤素手给堵了上去。
安宁气急之下,原本捂着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