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半夏也在钱铎的恭请下坐下来观赏舞乐。虽然上次他们四人为难过沈半夏二人,但并不是真的有恶意,仅仅是图一个好玩而已。不过后来经过自家父母的批评教育,所以也不敢再对他们明显的不恭敬。
不过多时,果然有婢女来请肖心唯前往夜未央的香闺,对于今天的幸运客是个一个女子,不少人都心中诧异,但夜未央不惧权贵,说一不二,所以不敢持有任何异议。
肖心唯走后,阮临诞和沈半夏有一句没一句的聊着,包厢内的气氛很不自然。
阮临诞眯着一双小眼睛,凑到她近前,色眯眯道:“太子妃这么漂亮,太子怎么敢让你一个人出门,就不怕你被人拐跑了吗?”
他一面说,眼睛一直不停的瞄向沈半夏胸/部。
沈半夏狠狠瞪了他一眼,没好气道:“漂不漂亮关你屁事!”再说,她是那种见人就会跟着跑的女人吗?
阮临诞好色,京城无人不知,但是,不管再怎么说,她都是太子妃,西楚除了皇后身份地位最尊贵的女人,敢把目光落在她身上,不可谓不是色壮怂人胆。
“嘿嘿,那是自然。漂亮的我看了心情舒畅,不漂亮看了心堵。”他对沈半夏怒意视而不见,继续油腔滑调道。
对于好友的狗改不了****,钱铎只埋头于面前几大盘的美食之中,王些则自斟自饮,沉醉于美酒之中,唯一看似正常些的黎景楠,拍着折扇但笑不语。
果然物以类聚,这四个人没一个正常的。
“呵呵,小心哪天栽女人身上。祝你好运!。”沈半夏冷笑两声,又客套地招呼一声,道,“屋里有些闷,我出去走走。”
……
她走在过道里,每间包厢里都是男女嬉闹,乐此不疲的调笑声,传入耳中,忽然没由来的一阵心烦。
除了皇家乐坊的乐女,哪间民乐坊的女子,不是卖艺的同时,还沦为卖笑的妓子,甚至不惜卖身求荣。
女人啊,命好的,在家从父,出嫁从夫,夫亡从子,一生在都如同蔓藤一般依附他人;命不好的,沦落风尘,一生颠沛流离,沦为他人的玩物。
除了这两样,真的在没有其他的选择了吗?
其实也不是选择,都是命运之神捉弄下的无奈。
她紧紧握住自己的拳头,暗暗下定决心,无论太子今后如何,她都不愿意过分委屈自己。
只要超过她能接受的底线,她照样不会一味地委曲求全。而在此之前,她必须要有能够抽身而退的能力。
所以,即使太子渐渐好了起来,她也不能就此懈怠,荒废自己,完全依靠他人。
思及此,前所未有的沉重,却也十分清醒。她叹息了好几声,直到把烦闷统统从胸口呼出,心情才好了些。
她一直埋头向前,直到两侧的嬉笑声都消失不见,才蓦然抬头。抬头一看,发现自己已经走到尽头。
她下意识转身,看向来时之路,现在又成了遥远未知的前路。
一直在找路,却不知回头便有路。
人为何烦恼?有欲有求便有所烦恼。说到底就是自寻烦恼,但是身处滚滚红尘之中,又有几个人能不烦恼?
她突然一笑,释然道:“庸人自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