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志狄从远方收回心神,抿了抿唇,看了白书垣一眼,“白兄,我看此事就这么算了吧!毕竟这大明还没有贩卖军火的律法。w了,大家都是朋友,何必为了些蝇头小事伤了和气呢!”
“蝇头小事?”
白书垣内心嬓Σ恢梗当初李志狄可不是这么说的k初闻金家藏匿军火,那神情,只能用恨得牙痒痒来形容。好不容易将计划成筴凳,末了竟然做起了和事老,想要和稀泥。哼,恐怕由不得你了?
“李大人,昨个可是你急匆匆地将金兄拘捕的,我可什么都没做。这不,听说布政司传来消息,就跟过来看看这事儿是怎么处理的!怎么听李大人的意思,好像倒成了我不依不饶了呢?”
白书垣直起身子,眼神从三姨太愁幽的眉间移开。平摊着双臂环顾四周,带着笑意的眼神掠过李志狄皱起的眉梢,扫过堂外百姓迷茫的眼角,又从三姨太精致的脸蛋上驻足片刻,最终落定在金池紧抿的唇上。
看到金池落魄地跪在地上,脸上依旧摆着一副目中无人的样子,白书垣免不了邪气横生,他得意地点着头,目光回落到李志狄身上,“不是吗?李大人!”
这些人中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金池如此,白书垣更是如此,一个个滑的流油拿捏不稳!李志狄看了久未发言的范公公一眼,长叹一声,俯下身子再次拿起桌上的奏折。歪着脑袋想了想,忽然又“啪”的的一声甩在桌子上,伸手指着奏折最后一次试探地问道:“白兄真想听听这上面写的是什么?”
还没等到白书垣的回答,那厢范公公忽然像受了惊的野猫,“噌”的一声跳到椅子上。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身红袍的范公公披散着花白交加的头发,手中紧紧握着佩剑,弓着腰,眯着眼,凝神戒备地盯向琳琅。
此时,琳琅的双眼已经完全赤红。浓郁的血腥味从她那孱弱的身躯上散出,像一头浴血而生的猛兽突破囚笼,张牙舞爪地就要扑向离她最近的刘安。
“把她给我拿下!”
李志狄猛然从椅子上跳起,顺手拿起一枚令牌抛向琳琅。说时迟,那时快,若是等到几个府衙冲上去,恐怕刘安早已被琳琅咬断了脖子。
金池听闻身后异动,双拳猛地发力,将双肩上的枷锁尽数震断。只见地上一片残影掠过,紧接着刘安被大脚踢出,几名府衙的佩刀继而“铛”“铛”落地。他们茫然地看向金池,不知怎的,手中的刀就掉在了地上。直到过了三息,手腕上才传来火辣辣地疼痛,那几人同时捂着手腕,痛的倒地打滚。再看琳琅,她已经面无血色地倒在金池怀里不省人事。
“李大人,琳琅一定是受到了惊吓,回府后金某自当给她好好调养。大人不妨此刻将布政司的折子公布于众,是杀是剐金某绝无半点儿怨言!”
金池也是豁了出去,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三姨太身边,将琳琅送到三姨太怀中,遂挺直了身子站在白书垣身畔。
伟岸的身影并驾齐驱,站在公堂中俨然已是金城的一片天!
白书垣微微侧首,面带着笑容点头回应。两人似是面对劲敌的盟友并肩而战,似是生死相交的兄弟心灵相通。
“金兄可还记得西丘深处的赤狼?”白书垣收起笑容。
“怎会忘记!”金池傲然抬头,目光深邃,像是一把尖刀划破时空穿越回过去。“当日你我兄弟二人齐心将赤狼击败,重伤退回西丘。那时也是这般,并肩而立!”
“白兄可还记得双海湖心的小岛?”金池负手而立,丝毫看不出半点儿惧色。
“怎会忘记!”同样的话语出自白书垣的口中,他的目光与金池交错在一起,共同回忆着过去。“当日若不是金兄出手,恐怕今日的白某就成了双海湖中怪鱼腹中的一缕幽魂。”
“记得就好!”
四大家族中,金池年龄最大,他总是像大哥哥般照顾着其余三人。世事变迁,任由金池如何联想,也不会想到会有今日的结局。
哼!白书垣内心冷哼,他只比金池小半年,仅仅这半年之差,两人的命运就截然不同。林依斓,杜老七,哪个不是听从金池的想法。儿时的白书垣就是一个笑话,任何提议都不及金池草率的决定。
事到如今,白家的驴肉同样闻名内外,白家的产业不比金家差多少。可这高唐州,却冠上了金字,作为一个胸怀大志的男人,他难以忍受。
好在韬光养晦十几年,终有机会一雪前耻。从今往后,这金城就是白家的天下!
在李志狄念诵奏折时,金池与白书垣开怀畅谈,各自回忆。
既已看开,又何必纠结!
时间分秒而过,冗长的奏折也撇开长篇大论进入正题。只是,随着时间的流逝,白书垣那信心满满的高额上却越来越沉凝,而金池则敞开了胸怀,颇有开怀大笑的意思。
“……综上所述,本署认为此事不需小题大做,更没有启奏皇上的必要。金池无罪!”
李志狄长舒了一口气,将奏折狠狠地抛到白书垣脚下。之前他大可将奏折念出,却再三询问白书垣是否顾忌情面。目的便是要金家和白家彻底决裂,这样白书垣才能成为丧家之犬,任人打骂。
“金池无罪!”
“金池无罪!”
公堂外,百姓纷纷道贺。然而这简短的四个字,却如同千斤巨石压在了白书垣的胸口。他双唇俱抖,摇着头难以置信地捡起奏折,颤巍巍地打开最后一页。上面李志狄的大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