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人!”
陈清扬悄然走进内厅,递上一封信笺。
杨鼎鑫拆开信笺来,脸色顿时一凝,目光直直地盯着信笺看了半晌,脸上渐渐露出奇怪的表情,似笑非笑。
灯光下,信笺上只写了一行歪歪扭扭的字:“欲发大财,可问墨白!”
沉思半晌,杨鼎鑫抬起头来,带着询问的表情将手中信笺递给陈清扬:“师爷,你这么看?”
陈清扬恭敬地接过信笺一看,也是一愣,他皱眉略一思索,道:“看来周家小儿欲以财富相诱,大约是想脱此牢狱之灾。”
“除了那些店铺生意,周家小儿还能拿出什么财富与本县谈条件?”
“大人,当初筹办棋王大赛之时,此儿便为其父策划拍mài_bǐ赛的广告,获银万两之巨。此番为求大人手下留情,或许又有什么赚取银钱的手段,也未可知?”
杨鼎鑫沉忖半晌,唤来衙役:“来人,带周墨白!”
知县老爷一声令下,效率不是一般的高,不过一盏茶时分,马牢头亲自带着周墨白,随两名衙吏来到县衙内院。
周墨白依旧一袭长衫,带着温和的微笑,缓步迈入永嘉县衙内厅。
马牢头来狱中带人的时候,他便知道,自己费了好大力气写好的八个大字起到了拨转乾坤的作用。
那封信笺对于爱财如命的扬知县来说,无异于一块喷香的肉骨头对于饿狗的意义。
“我有话问案犯,尔等且在外面等候!”杨鼎鑫挥挥手,马牢头和衙吏退出正厅,只剩下陈师爷在一旁服侍。
周墨白站在内厅正中,脸上带着融融笑意。
“周公子信中所写,不知是何用意?”杨鼎鑫捋捋长须,沉脸问道。
周墨白一拱手:“杨大人,草民私通白莲教官家尚未寻到具体证据,想来……还有商量余地?”
“无知小儿,难道当我大明牢狱如同玩笑,拘役牢犯,可不是轻易能放的!”杨鼎鑫声音渐厉。
“杨大人,草民冒犯令郎,罪该万死,在牢中已是洗心革面,重新做人,此番愿为大人谋划一场财富,以抵其罪。”
“财富?”杨鼎鑫眼皮子微微一跳,“财从何来?”
“大人,草民自有妙计,不过……不知道这是否抵得过小人冒犯之罪?”
杨鼎鑫嘴角一丝冷笑:“周公子别忘了你现在的身份,乃是私通白莲教一案重大嫌犯,你周家经营的酒楼、布庄、米店各类生意,都逃脱不了干系,本县如若接手过来,这些店铺价值怕不只万两白银。”
周墨白笑道:“大人,容草民为您分析,周家这些生意分散于各类店铺,每年算起来大约也有万把两银子的利润,但经营起来劳心劳力,破耗精力,况且容易落人口实,说道大人用手段夺取商户家产,要是别有用心之人做起文章来,大人虽能神通广大,弹压得住,但总是一个麻烦之事。”
“那周公子意思……”杨鼎鑫眯起了眼睛。
“如若大人放过周家这些生意,草民愿为大人谋划一计,只需一月,毋须任何投资,大人就可坐收数万两白银!”周墨白摆出了价码。
“果真如此容易,周公子为何不自己谋取这笔财富?”杨鼎鑫警惕性十分高。
“这笔财富固然诱人,不过如无大人身份,亦无法实施!”周墨白叹了口气。
周墨白拍卖江南棋王大赛广告的策划实在令人印象深刻,杨鼎鑫无法抵御天将馅饼的诱惑。
可是,天下没有白吃的午餐,投之以李就得报之以桃,等价代换是永恒真理。
杨鼎鑫稍作沉默,问道:“周公子想要什么?”
“别无所求,惟愿回复草民清白之身!”周墨白收起笑容,正色道。
杨鼎鑫眯起那双阴鹫的眼睛,注视周墨白半晌,回头看看陈师爷,缓缓道:“若真如你所说,你所犯之罪,就一笔勾销!不过……不知周公子有何妙计?”
“大人,下月初江南棋王大赛即将举行!”周墨白道,“这就是大人赚取财富的大好时机!”
“棋王大赛?与本县何干,万两白银从何而来?”杨鼎鑫皱眉望向身边的陈清扬。
陈清扬也是摇摇头,不知周墨白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大人可以官府名义,搞一个有奖竞猜活动。永嘉历来弈风甚盛,加之前来对弈的棋手,这是一个巨大的商机!”周墨白伸出一个手指头,神采奕奕道。
后世买了那么多体彩足彩,连末等奖都没有中过,周墨白对**业一直抱有一种只可仰视的态度。
开大明朝**业之先河,周墨白想起来不禁有些得意之色。
“搞竞猜活动?如何运行?”杨鼎鑫似乎嗅到其中的银钱气息。
“大人,这说起来其实很简单!”周墨白不慌不忙一一道来。
“初赛大约有千余人参赛,大人可代表官府作为主办方,只有您的身份,方可获取百姓信任,赛前将参赛棋手名单公布出来,由百姓投注竞猜入围决赛圈的十六名棋手。每投一注五钱银子,可重复投注,多倍投注。最终进入决赛圈的棋手胜出后,再兑现奖金。
“猜中五名棋手以下的,没有奖金,猜中五名棋手,便有一两白银,依次递增,猜中棋手越多,奖金越多,如若猜对十六名入围选手,可中奖千两白银。这么高额的奖金,可以想象得到,不但永嘉百姓争相竞猜,恐怕连来参赛的棋手也会忍不住投几注。不说多的,十余日棋赛期间,可获万两白银以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