给谁脸色看呢?混账东西!他为他做的还少吗?欺负人家没爹没娘的孩子,老脸都丢尽了,他居然还敢给他脸色看!
“皇上,息怒啊!”苏公公连忙劝道。他是知道隆安帝与裴凤陨的约定的,因此连忙劝起来,“燕王殿下毕竟是龙子,亲父子哪有隔夜仇?”
隆安帝怒道:“他刚才朝朕甩脸子,你看见没?他真是翅膀硬了!”
“换个角度想一想,那是燕王殿下与皇上亲近呀!”苏公公劝道,“从前的时候,咱们想在燕王殿下的脸上看见一丝儿表情,就跟太阳打西边出来似的!如今燕王殿下身上的人气儿多了许多,难道不是好事?”
的确是好事,但别冲他使啊?隆安帝很不高兴,唰唰唰把赐婚的圣旨写完了,然后交给苏公公:“等吴太妃的寿宴一过,朕马上下旨!”
苏公公赶忙双手接过收好,口里道:“皇上圣明。”
裴君昊回到晋王府的时候,江絮已经走了。他召齐了朱嬷嬷、黄管家、茯苓等人,把打算说了一遍:“等皇伯父为我和絮儿赐了婚,我就启程去南疆。”
众人听了,不禁纷纷惊讶:“公子,您这是要让江小姐守一辈子活寡吗?”
裴君昊肯去南疆,他们当然很高兴,但是……为什么要娶了人才去呀?
万一他回不来,呸呸呸,不是他们咒他,而是就事论事,万一他回不来,叫人家江小姐怎么办?
“到时你们就一心服侍絮儿!”裴君昊倒没斥他们胡闹,一本正经地道:“我只带冷子寒去,你们都留下,好生服侍絮儿,不可叫她被人欺负了。”
其他人听了,纷纷面面相觑起来。
这下他们哪里还不懂?他们家的傻王爷,为了人家姑娘,当真是一颗心都掏出来了。
“是,公子。”这种时候,他们也不想叫裴君昊再操心,因此全都福了福身,应了下来。
裴君昊顿时高兴了,想起隆安帝的允许,坐在椅子上,两手捧着腮,呵呵笑起来:“皇伯父答应我了。我马上就能与絮儿成亲了。”
“公子……”茯苓站在朱嬷嬷身后,探头出来,咬着指甲说道:“似乎江小姐离开的时候,有些生气呢。”
您还在这做大梦,真的好吗?
“什么?”裴君昊愣了一下,随即站起身来,他也想起来临走之前的事了,忙走过去拎出茯苓,“她怎么样?为何生气可说了?”
“仿佛在气您诓她?”茯苓捂嘴偷笑。
江小姐真是好看,生气的时候也那样好看。
“啊!”裴君昊顿时拍了下额头,坐回椅子上,“这可如何解释?”
其他人互相看了一眼,同时说道:“啊,我还有点事情,我这就去忙。”
“还有几本账本子没看,我得赶紧去,不然弄不完了。”
“上午有两个小子打架,衣裳都扯破了,我给他们发下去。”
一眨眼走了个干净。
开玩笑,他们才不帮他呢!
上午在花园里,他们那么热心,听听他都说什么?叫他们走,别碍事!
以后鬼才帮他!
“哎,你们帮我出主意啊!”见人一眨眼就走了个干净,裴君昊连连叫道。
然而他叫得越快,其他人散得越快,一眨眼连人影儿都看不见了。
“不仗义!”裴君昊悻悻地道,坐了回去。
晋王府后街上的一座小院子里。
“絮儿,给为父拿些吃的。”趴在床上的江子兴有气无力地说道。
江絮睡在一道帘子的那边,闻声说道:“家里没有吃的了,父亲还请忍一忍。”
“怎么没有吃的?不是才蒸了窝头吗?”江子兴道。
江絮一点也不急,慢声细语说道:“那是咱们明天、后天、大后天的粮食。如果今天吃了,明天、后天、大后天就没得吃了。”
她不高兴了。裴君昊竟然敢诓她。她陪了他一天,又是哄劝,又是抚慰,还喂他吃饭、陪他戴花。他倒好,逗了她一整天!
所以,晚饭她只给江子兴喝了一碗凉水,一口吃的都没给他。
“父亲,以后咱们每天只能吃一顿饭。”江絮翻了个身,又说道。
江子兴顿时气急了:“不行!”
每天只吃一顿饭,是要饿死他吗?他受着伤,不好好吃东西,怎么能好得快?
“絮儿,虽然你今日求见冯氏没有成功,但你相信为父,很快就会见到她的。”只听帘子后面没有传出声音,江子兴缓下口气,开始劝道:“她是个骄傲的人,定要拂我几回面子,才肯来见我的。等她见了为父,咱们的日子便好过了。这些干粮,不必留着,该如何吃用,还要如何吃用。”
江絮不做声。
“而且,你不是在调香粉吗?拿出卖几盒,吃饭的银钱便有了。”江子兴又说道,“你生得随你娘,善良和气又漂亮,拿出香粉去卖,必然好卖,咱们吃用的银钱却是不缺的。”
帘子后头,江絮撇了撇嘴。
怪不是他出力赚钱,说得真是轻巧。
但也不反驳他,只是枕着手,不做声。
裴君昊到底因为什么生气呢?她竟然套不出话来。翻了个身,枕着手躺平,望着黑洞洞的上空,心里琢磨起来。
那边,江子兴又说了什么,江絮没有听清楚。直到一个生气的声音传来,说道:“你有没有在听为父说话?”
“父亲,女儿不想去冯府了。”江絮说道。她当然没有在听他说话,他说来说去,无非就是那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