凝然转眸,赫慕泽不觉也笑了:“玄攸这么久不肯来,定然以为我们两个相处不错,若说你我幸福恩爱,恐怕他更加不会来了,是不是?”
腾地,苏末末僵了脸色。
“贵人,贵人!”……
几次的呼喊中,苏末末方才回过神来,看向刘嬷嬷一脸的沉怒,不禁愧色。
“贵人若是累了,今日就练习到这里,老奴告退。”
不等苏末末说话,刘嬷嬷站起身,竟真的转身离去。
苏末末怔怔然的望着她离开,慢慢在椅子中坐下,整个思绪还在那封信上,赫慕泽命人写了信,落款是她的名字,还特意抓着她的手按了指印。
为了营造她不幸的效果,他含笑用指尖沾了茶水,滴在信纸上,仿若哭泣坠落的泪滴,他笑问她:“你说,如此,他会来吗?”
她不知道,仰或,她也心底某处也犹然期着几许希望?
“贵人,刘嬷嬷怎么脸色那么难看,好像很生气。”墨柔掀帘进来,看到独自呆坐的苏末末,说到一半的话顿住。
无奈的叹口气,墨柔将桌上已经凉透的茶收起来,对苏末末道:“贵人,奴婢不知该不该多言,论理说奴婢不该议论主子的事,可是……贵人,您和殿下……都是心事重重的,看你们两个都不开心,奴婢心里也难受。”
“呵!”苏末末一声轻笑,扬起头,看着墨柔:“他不开心?他会不开心吗?”
一语,说的墨柔顿了顿,微微拧起眉宇,放慢了手上的动作:“其实……殿下心里很苦。”
彻底没了思虑的心思,苏末末干脆收回神绪,凝聚了眸瞳,凝上冷笑:“墨柔,你是他的人,自然替他说话,可是,也不能睁眼说瞎话。”
“奴婢没有,奴婢说的事实。”墨柔急了:“奴婢并不是殿下这边的人,是上面分配来伺候贵人的,说起来,对于殿下,奴婢也并不了解,只是,奴婢听说过殿下的一些故事,觉得殿下太可怜了。”
说到这儿,墨柔黯淡了眼神,露出几分同情。
苏末末勾唇讥诮,赫慕泽还真是了不起,冷血无情,居然还会有人为他感伤。
不过忆起那晚赫慕泽独自站在院落里,穿着单薄还光着脚,那样子却是有几分让人觉得萧瑟可怜,他该不会就是这样来博取别人的同情吧!
如是想着,苏末末越发觉得可笑。
看苏末末笑意深刻,一脸不信,墨柔只好又道:“贵人,您既然已经嫁给了殿下,就和殿下好好过日子吧!殿下真的太孤独了,他需要……”
“好了,墨柔,你不是说奴才不该议论主子的事情吗?”苏末末淡然着表情,打断了墨柔的话语。
曾经几何时,她听过陌玄攸讲述的故事后,也想过要和他仇怨一笔勾销,好好相处,可是,是他一步一步把自己逼着恨他,这一切,都是他自己咎由自取!
知道苏末末真的生气了,墨柔不敢再说话,索性再次轻轻叹口气,端着茶具退了出去。
苏末末凝一眼她远去的身影,嗤嗤冷笑。
不行,她不能让陌玄攸入宫,入了这深宫,只会一辈子失去自由,尔虞我诈,这样的生活不该属于陌玄攸。
想着,苏末末有些坐立不安起来,拧眉想了半晌,忽而想到了朗宁,险些把这样重要人物给忘了。
他是吏部侍郎,又是鬼门的二当家,一定能够有办法联系到陌玄攸……
没有带墨柔,自从她帮赫慕泽说话后,苏末末对她生了几分嫌忌,自己的行踪还是少让她知道的好,免得回头告诉赫慕泽,坏了她的事。
问了宫人,寻着路一路前往吏部而去。
皇宫实在是大,苏末末即便在皇宫里住了这么许久,很多地方还是极为陌生,又加上,宫里平日里不能乱走,她自然对路并不熟悉,左绕右绕,穿廊过巷,始终迷糊茫然。
夜晚下了小雨,路面潮湿清冷,琉璃瓦穿红墙,地面轻轻泥土清爽香气,这让苏末末心情不由舒畅,憋在房里,天天练什么礼仪,她早就受不了了。
两边高墙挡去浩瀚天宇,留的一线天,蔚蓝如镜,几只迟去的大雁展翅慢慢从头顶飞远。
“大胆,什么人挡住去路!”
欣赏的心情戛然被尖利的嗓音打断,苏末末收回目光,转头迎着说话的人望过去。
不知何时狭窄的巷道中来了一队轿辇,前面对自己呼喝的是个身穿墨蓝布袍的太监,一手拂尘,眼神轻蔑的瞧着她。
苏末末心中惦记陌玄攸,不想和他冲突耽误了正事,便客气颔首退到路边。
可是她这举动,并没有让太监罢休,继续不依不饶道:“见了贵妃轿辇还不下跪!”
贵妃?苏末末怔了怔,据她所知,这宫里共分了一后,一贵妃,四嫔妃,其她无数,而这贵妃就只有锦贵妃了。
想到是她,苏末末心里就不舒坦,上次落红险些被她陷害,又被她掌掴,她对自己可是恨得很,这种人有多远躲多远为妙。
苏末末弯膝跪下,垂下头去:“奴婢请贵妃安。”
反正没人认出她,她自是装成个宫女,想来更加方便。
然而,偏就她这一出声,轿辇内阖眼养神的锦贵妃倏地睁开了眼睛,撩起帘子,却只看到低头跪着一个人,低头垂眸,看不见样貌。
“下面所跪何人?”她开口问道。
伺候她的太监胡喜听见,忙凑来小声禀报:“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