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喜欢我?”我叹了口气。
“喜欢。”轩辕野回答:“生于皇室贵胄,太多的心思要隐藏,太多的手段会不由自主。但我庆幸今生今世还能遇到一个可以说真话的人。阿黛,我喜欢你。自从在寒亭山一眼看到你,我就无法把眼睛从你身上移开。莫名地心疼你,莫名地想要保护你。虽然我现在还需要时间和机会,但要不了多久,我会——”
“轩辕野。”我打断他的话:“你知道我……”
“我知道你的心在谁身上,也多少能猜到你成妖千年,性情淡漠得不像个孩子。必是有一番难言的苦楚长埋于心——
可是那又能怎样?你与他前世有缘,今生未必有份。我与你看似萍水相逢,但谁又敢说,在往事轮回的无限之境里,我们就没曾有过擦肩而过?阿黛,爱一个人,只一瞬间心动,持续为无法自拔的思念。但爱,从来不会有不得不爱的理由。”
“别说了……”我哭了,抽泣的肩膀扯痛了煎熬:“我因不得不爱的理由而爱上他,因为他是洛西风。想不通的时候头痛,想通了就会心痛。可是……如果你真的愿意帮我忘记他,就不该再在房间里点白梅熏香!
好讨厌这个味道……熏得我眼睛一直流泪,一直一直都忍不住……”
“我并没有——”话音未落,我们两人不约而同地转过身子,看着彷如魂体般没有生息的白衣身影。
轩辕野呼的起身:“出去。临王府不是你想来就来之处。”
洛西风不说话,只是看着我。
可我不想看他,他总有本事让我止不住淌泪。而高烧和虚弱已经让我的身体不能再缺水了。
还好轩辕野的身躯足够伟岸,可以让我不用刻意地回避目光就能不用与洛西风对视。
当然前提是,这个死男人还没有无耻到突然出手。
“让开,我有话要对阿黛说。”推开轩辕野,洛西风的速度快得惊人。
呛啷一声,剑光劈开楚河汉界。
“我自知不是你的对手,但是洛西风,你该清楚阿黛现在与你并无任何关系。就算我明天八抬大轿把她从王府正门送进来,也不需要你这个‘长辈’的同意。”轩辕野的佩剑我见过,低调的墨黑鞘,钝重的青锋刃。指点万军,激扬江山。
可我知道如果洛西风愿意,须臾便可卷剑立断。但武力只是武力,人活着不讲道理,与兽何异?
所以面对轩辕野的质难,洛西风只是侧身避开锋芒,继续捉我的眼光:“我来这里,无心打扰二位。只是有句话要问,还请临王殿下行个方便。”
如此一本正经的口吻,我是不是应该下床道个万福才应景?
冷笑一声,我撑起身子爬到床沿:“洛先生请说,阿黛自是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阿宝呢?”
洛西风此言一出,我倒是震惊不小:“你找阿宝?”
“是。我有事要问他。”
我略有失落地垂下了头:“你去院子外找吧,它有它的自由,又不是长在我身上的。”
“阿黛,在找到他之前,我还有几句话要问你——”
我说洛西风你还有完没完!
沉静的夜色透过窗子,月色迷离在眼前恍惚出诡异的血色。我们三人就在这个房间里,维持着越发尴尬无助的立场和相对位置。
直到阿宝萌萌地从床底下钻出来,嘴里还叼着半个玉米:“谁找我?谁?”
我说这位洛大天师,可能是捉妖捉上瘾了。现在有些事要找你质询一下,你要好好配合,偷吃了偷拿了得坦白从宽。
“我不认识他。”阿宝心疼我,自是跟洛西风赌气:“我只知道阿黛有个好师父,心怀天下有情有义,从来不会对我们这些小妖怪有偏见。可是现在,他不见了。所以我不认识这个男人——”
这个状态还是挺难得的,能有人把洛西风呛到还不了嘴,我家阿宝就是实力好战友。
“阿黛,劝劝他,他只听你的话。”洛西风转向我。
“嘿,你少胡说!什么叫我只听她的话?”阿宝不爽了:“你当我萝卜脑袋里不装瓤么?我有眼睛会看,有是非逻辑能判断。我又不是阿黛的跟班,她也没有拿我当过仆从。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不要脸,捡个不花钱的奴婢还心安理得?”
我拉了拉阿宝的袖子,心想够了,他不敢动轩辕野可未必不敢动你。
所以当洛西风一招冰封诀落在萝卜脑袋上的那瞬,我对他最后的一点好感度都快跟着降下冰点了。
“说不过你就动手啊!洛西风你——”阿宝被冰柱缠着手脚,咬牙切齿。
“我没有时间跟你们胡闹!一炷香的时间,告诉我你是怎么解开白唇鱼身上的封咒的?”洛西风厉声道:“区区七十年的妖草,我用了六十四道乾坤定卍符。你怎么可能凭一己之力解开?”
“我怎么知道!”阿宝在冰咒里挣扎:“兴许我那天碰巧吃多了?兴许你阳痿法力缺失了,洛西风你放开我!否则我……我……”
轰隆一声,冰碎飞溅,阿宝硬生生得闯开了洛西风的冰封决。
“阿黛当心!”轩辕野扑到我身前挡住碎片,即便如此却还是有一小片锋利的冰碴,擦着我的脸颊过去。
凉丝丝的,温热的血瞬间就淌了下来。
阿宝不可思议地看着自己的小手:“我……”
要知道短短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