洛西风侧身站定,剑眉一凛:“阿宝,你跟我说实话。这番精进的修为到底是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怎么知道我怎么回事!”萝卜丈二和尚摸不着脑,而此时伏在轩辕野怀里的我亦是一脸惊怔。
阿宝这几天来的反常我不是没有看在眼里,只是事情接踵,没来得及多问几句。
“洛西风,你是什么意思?”我急了,抓过轩辕野的手帕在脸颊上蹭了两下:“阿宝怎么了?他——”
“我只问你最后一遍。”洛西风上前一步,凛色的眸子逼得阿宝差点一个跟斗拆坑里:“你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修为可以精进到这种程度?你害人了么?”
“你——”阿宝委屈的差点哭了。而我也坐不住了,推开轩辕野递上来的药,我厉声道:“洛西风你在说什么呢!”
“我认真问你们!到底是因为什么?阿宝,你给我一字一句说清楚,不要隐瞒。”
阿宝手足无措,泪眼汪汪看着我。
我心疼的不行,怒目直指洛西风:“阿宝能破你的咒术,就意味着他一定是用了害人的法子?洛西风你不要太过分——
他虽然是个修为浅显的草妖,就不能机缘巧合得高人指点,就不能刻苦修炼加倍进步?在你眼里,我们妖类就是下作无耻的存在么?”
我气出了眼泪,横跨脸颊打湿了那道不深不浅的划痕。
血珠滚落在我手背上,粉粉淡淡的。可是阿宝突然就扑了上来,盯着我身上的血渍张开了尖尖的牙齿!
“阿宝!”我毫无防备,还好轩辕野在侧一把将我抢抱出去。
萝卜的眼睛有点红,转身再扑的时候被洛西风牢牢制服在阵中:“王爷,你把阿黛送出去!”
“不——”我尖叫:“阿宝怎么了?他怎么了,洛西风你别伤害他!”
红眼的萝卜噗通一声倒在地上,四肢抽搐了一下旋即又站了起来。
然后一脸懵懂地看着我们几人:“你们……看我干什么?发生什么事了?”
“阿宝,你不记得刚才是怎么了?”
“我……”
“你先跟我来。”洛西风扣住阿宝的脉门,拉着他大步流星地闯出门去。
“唉!”我吓坏了,拖着轩辕野的肩膀,扶着腰就跟上去:“洛西风你干什么!你要带他去哪?!”
阿宝张牙舞爪地冲我哭:“阿黛!阿黛救我!我又没干坏事——”
“洛西风你站住!”我赤着脚扑进院子里,跄踉两步几欲跌倒。
“阿黛!”轩辕野抱住我,一声令下整个亲卫队已将院子牢牢围住:“给我拦住他!光天化日下到临王府里来抢人,洛西风你是不是太目中无人了!”
“我没有时间跟你们解释这些,阿黛,你可相信我?”洛西风对我说。
我说不信。
“西风侄儿,你可听得清楚?”就在这时,一个陌生的低沉男音传出层层护卫:“妖就是妖,无论何时何地都只会同仇敌忾与我等对抗。你该不会到现在还看不透吧。”
说话的人年约五十上下,紫髯金冠,灰袍蟒靴。
而他身后跟着的另一个人我是认识的,正是洛西风的父亲洛景天。
所以我不用多想也能判断得出,前面这个说话的人,应该就是唐芷的父亲,当朝药监司的掌事,唐家宅当代掌门唐涛。
“子醇,听你师叔的,把这个害人不浅的妖邪交出来。”洛景天上前一步,与唐涛并排。凌冽的目光几乎要把阿宝盯得穿上几个孔了。
“爹,师叔,你们答应了先让我处理的。”洛西风把阿宝拽到身后。
“还要处理什么!这小妖精为了吸人精元,不惜残忍害命。现在证据确凿,还敢抵赖。你快点把他交出来,给死者一个交代。”唐涛厉声道。
“什么杀人害命?”阿宝瑟瑟发抖,倔强的脖子一挺:“我没杀人,我从来都没杀过人!你胡说!”
我已经彻底摸不清状况了,这一昏两夜过去,怎么洛唐两家的老人突然就跑出来兴师问罪?到底发生了么!
“洛大人,唐大人。”轩辕野把我交给一个下属扶好,上前几步站峙到两人面前:“二位大人什么时候来的临安城,有失远迎,实在——”
“临王殿下,客气话就不要说了。”唐涛冷哼一声:“我家女儿在临安城内被妖邪害成重伤,不敢质难临王殿下。但是今天,如若您有心包庇,可休怪我等执意讨此公道。”
“唐大人,令嫒的意外,本王难辞其咎。但是行之有律法,改之有乾坤。害人的白唇鱼妖已经伏法,你们这番前来质难一个无辜小友,又是何道理?”
“无辜?”唐涛冷笑一声,大手一挥。只见几个唐家宅统一服饰的家臣跻身过轩辕野的亲军卫队,抬着已经用白布牢牢裹扎的担架走进来。
‘咣当’往地上一放。
这是……什么?
“既然临王要主持公道,今天我们就把话说的明白一点。”唐涛上前一步,扯下了白布。
一时间,全场人都不由自主地皱紧了眉头。
担架上是一具女尸,看起来已经死了很长一段时间而来。浑身溃烂,面目全非。但我依稀能认出那浅绿色的衣衫,还有绞长的黑发。
尸身的双手叠在胸前,脸上的表情狰狞可怖。
我一时想不起来她是谁,但隐隐有种不安的恐惧沿着脊背往上爬。
一声高八度的女音闯出人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