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少卿立马就明白了麦航远的意思,连忙支走了狱警,试图让麦航远冷静下来。
“航远,冷静点,有什么事我们回去再说。”
麦航远啪的一声紧紧扣住椅子把手:“冷静?你让我怎么冷静?刚刚那个秦超你也看见了,间歇性精神分裂症患者外加小儿麻痹后遗症的典型,这样一个人你确定他能做出那种事情来?”
右少卿沉默不语,因为他不可否认,一个四肢不健全的精神病能猥亵一个女人并得逞,最后还导致那个女人大出血,真要细想起来,这事儿还真是有点猫腻。
回去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点之后,江北郊区的天特别的黑,漆黑黑的夜空像是怪兽长大了口吞噬了剩下的路……
从监狱里出来之后,麦航远就一直一言不发的沉默着,八年前言承欢被这个秦超强了,而时间就是在他们约好私奔的那个夜晚。
严重的侵犯导致言承欢下体撕裂大出血,身体多处严重挫伤,尤其是腰上的那一块撕裂伤,深到再往里面一两公分就会伤到肾脏。
这些都是他昨夜在那封法院的定案陈述书里得知的,秦超以qiáng_jiān罪以及故意伤人罪成立,因不排斥案发时此人正处于间歇性精神病发作期间,所以两罪并罚从轻处以终身无期徒刑。
麦航远要见秦超本意是真的想替承欢教训教训这个男人,坐牢了又如何?坐牢了难道就能弥补言承欢所受到的伤害吗?更可况因为这个男人的暴行间接导致他和言承欢分道扬镳,他只恨现在为什么是个法治社会?如果杀人能不偿命,他一定会毫不犹豫的亲手了结了对方。
气氛冷峻仿佛要结冰了似得,眼下这个时候就连右少卿都不敢主动的去搭理麦航远,他轻易不动怒,可动怒起来不是人。
一路风驰电掣,直到车子驶入大路,明亮的路灯陡然照亮黑暗的车厢,麦航远脑袋里嗡嗡的搅合着就像一锅浆糊:“从神经学的角度来说,一个精神病发作者即便他有正常的生理反应,可亢奋的小脑根本无法支配他和谐的四肢行动,更何况是个拥有小儿麻痹症后遗症的精神病人?”
车子缓缓汇入车流,车速明显缓慢了下来,右少卿一手扶着方向盘,一手抚着嘴唇:“如果真像你所说的这样,那么这个秦超就是个替罪羊,幕后凶手对法律很精通,钻了一个大大的漏洞,挑一个精神病人来顶替罪名,最严重的审判就是无期徒刑,像秦超这样一个家徒四壁、父母都已年过花甲的情况,谁能给他一个遮风挡雨的地儿保证他三餐不愁,他们也许还要感激跪拜那个人呢。”
麦航远低头揉了揉太阳穴:“帮我查查当年的资料,所有的一切,监控、照片、能找的到的,我都要。”
右少卿沉沉的道出一个事实:“如果这事真如我们推理的那样,那么那个元凶的势力背景一定不差,毕竟能暗箱操控法院、检察院,这可不是一般普通老百姓能做得到的,再者他既然能这么做,那后续的一些把柄和痕迹一定也被处理的非常干净,要想查清楚所有的资料可能不会那么容易。”
麦航远意志很坚定:“没关系,只要能查到真相,我等的起。”
在这之前,麦航远一直理所当然的认为言是言承欢八年前放了他的鸽子,他从没料到过原来真相竟是这般的残忍,怪不得,怪不得言承欢总是说她配不上他,她是觉得自己被人玷污了,失了身,就不配站在和他比肩的位置上了么……
这个女人究竟瞒了他多少事情,当年她在军区医院打掉的那个孩子,她之所以另可被他误会,和他分手为代价也要打掉那个孩子,还是说这其中也有难言之隐?
窗外的路灯一缕一缕的滑过侧脸,就像八年前他在军区医院遇到她时的那样,那是个春光明媚的下午,耀目的阳光一丝丝的将他的侧影拉长。
他刚刚从病房里出来,手里还握着一颗苹果,刚刚查完房,病人家属非要塞给他一个苹果,对方太热情,没办法他只能收下了。
从住院大楼出来,放眼望去停车场的遮光架上密密麻麻的挂满了成串成串的紫藤花,微风一吹,一串一串的就像是女子闺房里的紫色幕帘一样,颇有种犹遮琵琶半遮面的意境。
麦航远看着那片花海不禁怔怔发呆:距离他和言承欢约好私奔的那晚已经快三个月了,这三个月,他的生活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父母携小妹移民定居美国,他为了言承欢不惜放弃家人和光明的前途,他从一个大学毕业生一步步走进了社会这个大染缸,历经三月之久,他终于等到她露面,可结果她却选择不见他,这段时间他每天下班都会去言家守着,他知道她就在家里,可却从没出现过,手机里静静的躺着一条短信,内容很简单就两字:分手。
他真不知道自己究竟做错了什么?让她放完鸽子不算还要提出分手,他的生活在这段时间里乱成了一锅粥,他拼命的想去挽回这段爱情,可人家连面都不露一下,还是说她向言致远妥协了,所以她选择了亲情舍弃了爱情?
白大褂里的手机陡然震动起来,惊的他回过神来,掏出来一看是和他一起实习的医生发过来的短信,提醒他别忘了十点钟回去开科会。
看了一眼时间,九点四十五分,他这会走回去时间绰绰有余。
整理了自己的情绪,不断的心里告诫自己振作些,再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