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究,没能再对盛夏说一句话,陆止森抿了下唇,目光幽然黯然的抱着白菁曼,越过层层汹涌仿佛吐着芯子的火海,快步地朝着门口的方向疾步而去。
在他们前脚刚迈出大门时,木质的门烧得劈里啪啦的轰然倒下,整个屋子的上方悬梁柱也轰隆而落,屋子的青白砖瓦一个接着一个的落下来砸到地面上,整个房子被烧得几乎面目全非,摇摇欲坠,呈现出即将轰然倒塌的危险想象。
盛夏感觉她能被救出去的可能性不大了,这个休息室都是堆放杂物用的,平常极少会有人在这里,而宾客们几乎是在教堂那边的草坪上,即便陆止森说已经有人注意到了这里去找了灭火器,可是,他们根本不知道这里面还有人吧?
所以看到火势已经漫天,即便去找了灭火器也知道没什么作用,等他们能围观上来的时候,她已经不知道变成什么样子。
越是这么危险的关头,盛夏反而越是平静了,整颗心仿佛都被冷得冻结起来了,涔涔冷汗遍布了她的全身,试着想在有可能的极限里靠自己逃出去,可是左脚的脚后跟痛得她站不直身,呛人的烟雾跟火势熏得难受。
再一次意识到自己做了个多么愚蠢的行为,除了自嘲,也着实找不到其他什么心情了。
又是一根悬梁柱从她身前倒下来,被烧焦的砸在地面上。
盛夏看着此情此景,暗暗咬牙,她总不能真的在这里等死,在外面的人还没能来救她之前,确实得想办法自救。
她还得去找慕淮南,找到盛斯顾。
如此想着,尽管脚后跟疼得像抽筋似的,盛夏还是扶着另一条腿勉勉强强地咬牙站起身,目光观察着哪里的火势比较小,就打算从哪里一口气冲出去时,突然自门口烈烈燃烧的火势朝着两旁倾斜,伴随着像是有一阵带着火热的风扑来。
盛夏抬头的间隙,一个男人伟岸的身影依然快步到她跟前,来不清看清来人是谁,她的身体就已经被他打横抱起,随后带着她三步并两步的躲过火势而朝着门口走去——
大概真是对他太熟悉了,在他将她抱起的那一瞬间,她虽还没能看清他面庞就被他带出火势汹汹的屋子,盛夏也知道,他是谁。
只是有点讶异,目光从他性感的喉结逐渐往上,望向他绷紧的下颌,她问,“你怎么会来?”
她还想去找他的,结果,反而他先出现救了她。
慕淮南道,“在不远的地方看见你冲进去了,后面看见这边着了火,就过来了。”
说得轻描淡写的,然而他俊美的脸,却有一丝阴沉感。
想到莫云柯说过的话,盛夏眼中涌起一抹异样,“你刚才在什么地方?和谁在一起?”
“现在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我送你去医院。”
在他们说话的间隙,隐隐约约已经有人被这漫天的火势吸引,陆续朝着这边围聚而来,慕淮南从屋子的外面拐向另一边,避开了跟各个争相而来的人正对照面。
“你是不是见到盛斯顾了?”盛夏并没有放弃的打算,仍旧盯着他的下颌问。
慕淮南眉梢一蹙,脚步倏然停下,低眸看向怀里的她,眸色深沉晦暗。
“你一定见到他了,对不对。”看着像是疑问,她却用了笃定的口吻,清亮的眼定定对视他,仔仔细细的没放过他脸上任何一点异样,“他在什么地方。”
慕淮南没说话,而是抬起眸,朝着右边某一处的方向不着痕迹地扫过一眼,然后菲薄的唇抿成一条直接,他接着沉默不语地抱着她继续朝婚礼的场外大步流星的走去。
他的沉默,以及他方才看向别处的神色,皆被盛夏尽收眼底,不由得,她循着他方才凝视一眼的方向看过去——
远处,大概在三百米左右的草坪上,一身风衣的男人立在白色雕艺的围栏边,戴着一顶黑色的爵士帽,双手抄在风衣的衣兜里。
仿佛是感知到她的视线投去,他注视着他们这里的面庞在同时间转向另一边,然后伸出一只手按下爵士帽,挡住了他前面的神色以及他五官的轮廓,随后迈开了腿,朝着跟他们截然相反的方向走了开。
尽管隔着距离,又被他用帽子挡住了脸庞,盛夏却还是清清楚楚的明白,他是盛斯顾。
他果真是来了!
“放我下去!”目光紧随着他离开的方向,盛夏急急忙忙脸色苍白的对慕淮南道,“快放我下去!”
慕淮南脚步没有停下,俊美的五官染着阴鸷的光泽,但对她的口吻却很平静,“你现在应该去一趟医院。”
“我让你放我下去!”眼看着盛斯顾越走越远,逐渐的脱离她的视线范围内,盛夏浑身紧绷,双手抓住慕淮南的手臂,“快点!快放我下去!”
“盛夏——”
“盛斯顾在那边啊!”盛夏匆匆惶惶的,凝滞的眼神一瞬不瞬的注视身着风衣的男人快要消失了,她摇着他的手臂说,“你快让我过去,他快走掉了!”
慕淮南拢眉,“你看错了。”
“不可能!他是盛斯顾,我怎么可能认错他?!”尽管是有两年多时间不见,这点时间还不至于她会认错自己的哥哥。
她可以完全肯定的确定,那个人就是盛斯顾。
两年不见,他既然已经看到这边了,也应该看到了她。
可为什么没过来,反而还朝着另一边走,像是有意的不打算跟她照面?故意的避开似的?
慕淮南还是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