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鄙人扬子,乃是此间儒学院总教席。观得先生书卷气甚浓,该是久有五经浸淫,圣人之道教化之贵人吧!”
“不敢,不过略略读得几本书罢了。”
“先生可是游学呢,仰或游历?”
“游学尔!”
“呵呵呵,前几日先生在几家书社寻书,我便是注意上了,今日来会面许是有些唐突,不过却是带了十分真诚,特邀请先生为我家儒学院教席,也好早晚请教,相互探索印证所学,不知可乎?”
“总教席好深沉心机,十数天来,在下却是绝决无有意识到居然有修盯梢呢!”
“呵呵呵,此地十几家书社,大多与在下有些渊源。而目下儒学势弱,学院维系实属不易。几位教席也是拿捏了嚷嚷要离去。于是在下不得已委托了书社中掌柜,替我特别注意来此地儒生,或者侥幸能够请得一两位大儒,得以教化修凡童子呢!数十年倒也得了数位大儒,不过修凡学子人数日长,而教席除却修炼,实实不能尽数教授啊!”
“呵呵呵,先生好大耐心!”
“正是如此,也是无奈何么!”
“呵呵呵,我可以先去观视一二,再做决定么?”
“好好好!”
饭罢,离去。两人边行便寒暄几句。剑川却是知道,此修乃是北城儒学院负责,那学院乃是其恩师所创,传至其女儿,亦即总教席妻子之手中,夫妇勉力躬行,艰难维系,至今已是有百年之久了。学院中大多寒门子弟,故教席几无油水可捞,做不了几年便告辞而去了。如今学子八百,教席不过十余,还有十数乃是往昔学子相助,确实艰难。
两人大约行了半日,路途绕来绕去,忽然便见前面一条死胡同,尽头却是有一牌楼,其上浓墨书写有仁义二字。笔力雄浑,厚重若山岳。
“果然好字!一字千钧,字字千钧!果然仁义二字沉重愈山岳啊!”
“哦?先生于书道也有深究?”
“不敢,只是略略侧重尔!”
过了牌楼便是一道木门,两侧边门低矮,中央大门却是宽大气派。门首左右两侧柱子上刻有一副对联。
“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地势坤,君子以厚德载物。”
剑川观视此对联半晌,忽然叹息:
“当此世也,仁义不兴,强弱之势易也,奈何?”
“先生大才!先师在世时,常以之而喟叹。道是修行道途入魔,早已是圣、魔不分了!此生之大憾,死不能瞑目者也!”
“你家师尊果然心忧天下,可以为圣矣!”
“哪里?哪里?岂敢?岂敢?”
那总教席闻言大是忘形。
儒学院占地不小,数道大殿,左右房舍远远儿去,差不多有百十余间。大殿前面广场正中雕塑了一座圣人像,那雕像目光炯炯,远望前方,似有洞悉人间,直入遥远的深邃与苍凉意境。圣人雕像前有香案蒲团等物,其时正有烟雾袅袅而上,院中弥漫了清淡典雅与圣洁一般气息。
而那高大雄伟的主殿门楣上匾额书有“书城不夜”四字,也是大家手笔,着实了得。
大殿内士子生员尽数端坐,高声诵念五经之论,圣人之道。上首座上一修,高冠华服,正襟危坐,神情专注,对了那经文诵读。
“八座大殿,殿殿满员,合共儒生八百,文武兼修。其中大多凡俗,不能得道,然则儒学之论却乎深刻不下大儒。有百二三十修得了儒修之道,神通高者元丹境界,低者不过叩门之境界罢了。······”
那总教席一边引了剑川入去内中一座三层石楼,一边详细介绍儒学院大概。
“此地便是不倦楼,乃是教席居处。三层便是学院掌教处,亦便是在下妻室居处。剑川先生先去掌教处吧,一应礼遇俸禄还是得谈得妥当了才好。”
“嗯,不急,不急。”
这般说着话,两人却已是上了石楼,三层最里间,光明不甚好,便是通风也是不畅,可是入去门里,却是整洁干净,一尘不染!那大桌后一女修静静儿读书,其背后一匾额,上有大家手书“聚精揚纪”四字,笔力雄健,可谓之大家了。剑川并那总教席进入半晌了,也不见那女修家搭理,只是翻过了几页书,大约一个章节读完了,才抬起了头。
“哦?来客人了?李郎也不唤了我回神。”
“呵呵呵,娘子,这位乃是我这几日跟了来跟了去得获的大儒,愿意暂居我儒学院为教席一职。”
“哦,先生可否容我学院考察一二?”
那掌教女修看了剑川,笑吟吟问道。
“应该的!”
“先生可否写一篇经论,容我学院共赏?”
其仍旧一幅暖人微笑。
“好!”
于是剑川便随了此夫妇去了三层一间大房中,,有大桌数张,纸墨笔砚全。剑川见那总教席取过了宣纸,便自家取了墨仔细研起来。足足有半个时辰,其半个字都未写,便是那总教席都觉得是否自家花了眼了,选了一介南郭先生!至于掌教早已是冷了面孔,愠怒而视自家夫君。
不过不等其失望几多时候,那剑川忽然拿过了那毛笔在手,蘸了墨水,悬腕而书,似乎其得了儒家道统,其浑体自自然然散出儒家神圣气机,便是那一字字现出,也是灵光闪过,一层淡淡儒家大圣般气息萦绕,却成就了一篇儒学修论!儒学院掌教夫妇只是吃惊观视,完全不知时间之流失!
“浩然正气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