余淼淼恍然,原来他心情不好皆因为这个皇帝,不顾年年征战,现在刚刚才恢复了,又恰逢大面积的干旱,竟然想着到处跑去展示什么威严,还因为木材这点事,闹得边境不宁,真是脑子抽掉了。
她恍然想起前阵子普及的西夏、吐蕃的关系史来,这两个国家同处西北,这秦州往西邻接突波,往西北隔着一个甘州,就是西夏。
夏、土本来是竞争关系,一直因为土地和资源有战争爆发,但是吐蕃一旦跟大宋闹掰了,就会投入西夏的怀抱,跟他们一起来闹一场,谋取利益。
莫非现在又是如此?
果然就听赵蛮道:“以往大宋力克吐蕃,皆因为其部落分散,首尾不能呼应,这次竟然连成一片了,西北甘州边境,西夏也蠢蠢欲动。”
别说跟西夏刚刚达成了合约,除了永恒的利益,没有永远的朋友。
余淼淼并不意外,只是她一个小女子,对这些战事、国事并不感兴趣,要她看来,趁乱赚自己的钱,发自己的财更好,赵蛮要谋划什么,也趁着这个乱子来。
但看赵蛮此时的这样子,余淼淼心里倏地钝痛起来,这个傻男人,人家都不要他了,他还忧国忧民做什么!
“你打算如何做?”就算是恨不得上疆场,可他现在也是没有资格的。
赵蛮垂下头,目光里黑沉一片,低声道:“甘州与西夏对质,北边有辽国虎狼之师,这些地方的守兵都是不能动,秦州守兵军中刚换上的守将宋槐不堪重用,按照以往的惯例,会就近征难民为兵……房陵距离秦州只隔着一个兴元府,受灾之地以房陵为界往南,襄州、勋洲都会征兵。”
余淼淼拉着他的袖子的手猛的一紧,目光也盯着他不放:“你要亲自去吗?”
见赵蛮摇了摇头,余淼淼才松了一口气。
又听赵蛮道:“我想让人混在难民之中,这些难民没有受训期,去战场也只有受死的份。”
余淼淼气结,乌溜溜的眼眸瞪着他不语,这赔本的买卖,他不会算账吗?派人去?去了都送了死了,他还有什么依仗?
赵蛮只沉沉的喊了她一声,“淼淼……”
这大宋是他守护多年的大宋,他哪里会放得下。
余淼淼一把推开他,气呼呼的进屋去了,她不知道是生赵蛮的气,还是生别人的气,气什么她自己也不清楚,她一直就是个小气吧啦的女人。
过不了几日,果真被赵蛮一语中的,秦州战况紧迫,眼看要失守,西夏亦是蠢蠢欲动,对甘州虎视眈眈。
房陵知府刘亭洲一回来,就收到上级发出的征兵公文,很快,房陵各处就都贴出了征收难民入伍的告示,不只是房陵,房陵以南各地都有同样的告示。
不是战死就是饿死,战死了朝廷有抚恤银子,就是只入伍,朝廷当即就会给其家人发三百文钱,够一家老小熬过这一阵子了,万一老天开眼下雨了呢,这一场灾难就能顺利度过去了。
不管余淼淼如何生气,赵蛮依旧将竹山的精锐散出去不少,往房陵周边各处,加入难民之中,征召入伍,情况紧急,不会如平时那般严格的查难民的户籍,不少人重新有了军籍。
几家欢喜,几家愁,此时,亦有人抚掌而笑:“这是天赐良机,这些难民拉去秦州,若是不死,战后必会分派至各处守军之中,就说这是赵蛮的兵,混在难民之中,重入军营,妄图生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