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淡然说道:“然而战斗才刚刚开始,你便把自己最强大的底牌掀了出来,我很好奇是什么让你做出如此不智的选择,是我给你的压力太大?”
“我本以为我们这些七大宗的真传弟子已然是世间最自恋的一群人,却未曾想到今天又看到了你,不过你这个问题问的真的很白痴,以虎搏兔亦当用全力。既然是战斗,当然要从一开始便动用最强大的手段。”
被聂秋嘲讽为白痴,带着玉面具的男人也不动怒,看着他平静问道:“接下来怎么办?”
聂秋说道:“如果你不愿意再打下去,你先走便是。我没有意见。”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微笑说道:“你今天必须死。”
聂秋看着夏雨,说道:“你可以尝试过来杀死我。”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也望向这场夏雨,感受着雨中若隐若现的凌厉符意,笑容有些淡漠,有些讥诮,雨落杀阵确实强大恐怖,即便是他,也无法破解,然而符道最大的特点或者说弱点,便是无法永远地维持符力。随着时间的流逝,随着自然里的风雪雨露霜雪,终会逐渐淡化,直至最后归于寂灭。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右手负在身后。左手指着凄寒夏雨,微笑说道:“待雨停阵消,青天重现,便是你的死期。”
聂秋沉默不语。
这令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感到有些不满意,他认真地重复说道:“你今天逃不走了。”
聂秋说道:“从你来杀我时,我便没有想过要逃。”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微微一怔。问道:“这是为何……你们七大宗门的弟子都是如此吗?”
聂秋微嘲说道:“之所以我不逃,当然是因为用不着逃。”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有些情绪复杂地感慨一笑,笑容显得有些痛苦,有些感伤,说道:“难道现在你还可能是我的对手?”
“我说过我不知道你们桃花坞的杀手身上发生了什么。遇到了什么奇遇,但我不可能畏惧你。只要是你,我便相信自己肯定不会失败。更不会死亡。”
聂秋看着带着玉面具的男人,说道:“因为这是我的故事,在我的故事里,像你这种角色,永远只能用来陪衬我。”
车厢里。
西来客栈某处不为人知的地方,二师兄白桥,听着聂秋的话,手指微微一僵,问道:“你真这么想的?”
雨水掩盖了聂秋轻微的语声。
“我不是你,也不是大师兄,当然不可能这么想,这个人吃人的世界,不管你按照不按照游戏规则来活着,男主角最后好像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那你为什么这么说?”
“有人要我死,可我偏偏不愿意死。我很怕死,怕得要死。但是怕死不代表...随便什么人就能把我的小命取走。桃花坞的杀手不行,收买了这些杀手的人,更是不行!我要知道是谁想杀我,然后我在杀了他!”
夏雨凄寒,符意凌厉,血水渐淡,痛嚎渐低,西来客栈前的气氛依然紧张,甚至将要窒息。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沉默无语。
此时雨落杀阵降临在小阁楼旁的夏雨里,他和黑衣刺客们无法靠近,然而聂秋却也无法趁机逃离。
再强大的符终有消失的那一刻。
带着玉面具的男人明白,聂秋试图拖延时间,尽快的恢复,于是他略一思忖后,就在的石阶上坐了下来,闭上眼睛,开始冥想,开始治疗体内的伤。
这是战斗里的片刻安宁。
这时夏雨渐渐停歇。
……
兀自的雨突然有停歇的意思,但是那面具男人举着剑,便要向前。,也是跃跃欲试,不由分手的便想着要冲杀进那夏雨之中。
可就在这个节骨眼上,突然长街的方向,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那个宝蓝色的马车里,一直看着热闹,看着聂秋搏杀的绝美女子。
她的声音很细,就好似这落入地面的雨水声一般,叮咚叮咚。
“你们桃花坞的萧老七几年前曾与我有过一面之缘,那个带面具的。今日我看你们是杀不了聂秋了,不如就此离开。”
“凭什么?”玉面男人的身后,一个刺客统领不忿的道。
然而他的话刚刚说出口来,便是一道白影掠过他的喉咙,顿时,一道血线飚射而出!
“凭我能杀了你们。”
女人的声音清冷的有些刺耳,带着一种浓重的威胁。
“不知姑娘尊姓大名?”玉面男人看着同伴的尸首,反倒是极为平静的说道。
“长安城里面有几个姓南的?”
一个反问,却是让那玉面男人微微一怔,随即面具下面传来了一阵笑声。
“原来如此,替夏后办事的人。我们走,聂公子,你我后会有期!”
玉面男人说完,来的快,去的也很快。眨眼的功夫,桃花坞的杀手们,便带着尸首离开了西来客栈,只留下那长街上慢慢流淌着的血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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