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郎中说有身孕的时候多走动走动是好的,何况有些事不是通传一声就可以的。”夏沐瑶笑笑,让燕玲将点心盒送进去,“这是多娅姐姐的婢女做的点心,她刚送给我,我拿来借花献佛,给五王爷也尝尝。”
听到多娅的名字,呼濯便已经猜出夏沐瑶的此行目的,便不再说什么,扶着夏沐瑶进到堂屋。
“五王爷您是真的想好了要娶多娅姐姐吗?”坐下,夏沐瑶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问道。
“是。”呼濯沉声应道。
“将她娶回家,不是让她从一个地方换到另一个地方承受孤寂……”夏沐瑶很想让呼濯好生对待多娅,像对待一个心爱女人那样的,但又觉得自己没有立场这样命令他,便住了嘴。
“我会好生对她。”呼濯淡淡一笑。
“多娅姐姐是喜欢你的。”听呼濯这样说,夏沐瑶忙又补充了一句。
“我这样的男人难道不值得喜欢吗?”呼濯轻声反问了句。
夏沐瑶看了呼濯一眼,面色冷淡,没有说话。
“你那是什么表情?”呼濯不由好笑地问了一句,他堂堂一个王爷,总是被她淡然以对。
“北胡大军何时回返回?”夏沐瑶不理会呼濯的话,转换话题道。
夏沐瑶收到的只是呼尔赫的家书,朝务上的事,或许呼濯会有消息。
“想呼尔赫了?”呼濯不回答,笑着反问。
“是,与他分离的每一日都漫长而无趣。”夏沐瑶却一口承认了。
夏沐瑶这么坦然地回答,反倒令呼濯不好再打趣了,不由在心里怅然一叹。
“与大康这场仗算是告一段落,呼尔赫要留在那里等着朝廷派人去接管那些州城,一切交接妥当,他才能回来,估摸怎么也要两个月吧,恰好赶得及我的大婚。”呼濯语气不无自嘲地说道。
“两个月,六十多日……”夏沐瑶轻声自言自语说着,“他可以亲自见到孩子出世了。”
呼濯见夏沐瑶提起呼尔赫时脸上温柔的表情,自知不如,也只能叹息一声,沉默无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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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多娅鼓足了勇气找到呼濯,表示愿意嫁给他。
“那我便修书往元京给北胡王和你的阿爸,尽快将大婚之日定下来。”呼濯沉声应道。
多娅半低着头,轻轻点了点头,却想起呼濯对她说过的不要总是低着头的话,忙又抬起了头,看了呼濯一眼,却又慌乱的不知如何是好。
“往后见了我不必如此慌张,你我是要结为夫妇相伴一生的人,总是羞怯与慌乱,怎能好生度日?”呼濯对多娅轻声说道。
“我知道自己性情并不讨喜,但往后我会努力改正的。”多娅认真道。
呼濯笑笑,往多娅的耳边凑过去,“慢慢来,我也会帮你的。”
多娅从未与呼濯靠的如此之近,不由心中小鹿撞撞,一张脸早已氤氲成胭脂色。
呼濯看着多娅的羞怯,倒也觉得有趣。
待送走多娅,呼濯便修书往元京递去,将自己与多娅之事告诉了北胡王,请北胡王赐婚,并将此事转告波拓。
待将书信递出去,呼濯心里不知是何滋味,有些失落有些怅然。
而夏沐瑶得知呼濯已经递书往元京去了,便开始操心起大婚之事了,呼濯与多娅要定居何处?需不需要修建新府邸?要开始准备大婚服饰了吧?宾客名单?多娅的嫁妆?……
夏沐瑶找到呼濯,将这桩桩件件说与他听,呼濯微微蹙着眉看着夏沐瑶,静静听她板着指头说着,见她恨不得自己立刻成亲的模样,心里有些酸溜溜的感觉。
最后终于忍不住道:“哎我说你可真喜欢操心,是我呼濯娶妻,你跟着想这么多也不怕把头发累掉了。”
“是啊,”听呼濯这样说,夏沐瑶不由有些气,“我这闲操的哪份心啊,好生在屋子里烤着炭火多好,这大冷的天我何必呢。”
言毕,夏沐瑶便起身欲离开呼濯的寝院,却被呼濯一把拉住。
“是我错了是我错了,你先坐,”呼濯将夏沐瑶重新摁在榻上,而后盯着夏沐瑶看了会儿,才语重心长道:“我会将多娅娶到幽台,那里早已被我修缮一新,又扩了许多倍,足够好了,不必再另修建府邸,大婚服饰我会着人来定制,多娅的嫁妆自会有波拓送来,宾客名单我自会拟定,所有的事我自会一一安排好,你,安心养好身体,等着呼尔赫回来就好,知道了吗?”
夏沐瑶被呼濯盯的有些不自在,垂下眼帘,轻轻点了点头。
自那之后,夏沐瑶果真不再去想呼濯与多娅大婚之事,她给呼尔赫写家书,将府里的情况告诉他,说到呼濯即将大婚,夏沐瑶问呼尔赫有没有被吓到呢?又将自己孕期的反应告诉呼尔赫,这一胎与前两个的胎动都不同,会不会是个女儿呢?
给呼尔赫写信的时候,夏沐瑶总是又快乐,又忧伤。
她几乎是数着日子过的。
十二日之后,呼濯收到元京北胡王递回的书信,波拓答应将多娅许配给呼濯,只等婚期一定,届时北胡王与波拓以及众多宾客都会涌来燕城。
北胡王还特地问呼濯,他要不要回元京去住?
呼濯读着信,不由笑了,只要夏沐瑶在燕城,他便哪儿也不会去。
开心不已的波拓也修书一封给呼濯,表示给给多娅丰厚嫁妆,让她风光大嫁。没有嫁给呼尔赫,嫁给呼濯,对波拓来说,也是家门荣光之事。
一个26岁的姑娘依然能嫁入皇室,无异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