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声若蚊蚋,黎青山却还是听见了,可他还以为自己听错了,愕然道:“什……什么?”
少女的小脸涨得更红。
这恶人不但可恶,还是个十足的榆木疙瘩脑袋。
少女红着脸怒喝起来:“疼吗?”
黎青山一时搞不懂这少女为何如此喜怒无常,脱口应道:“废话,当然疼了,你让我拧一个试试!”
少女有些心疼,有点后悔自己下手太重,可见眼前这恶人没心没肺,却又后悔自己下手太轻,一时有些纠结。她瞪着眼挤出凶狠的神色:“小子,还想再吃本姑娘一拧吗?”
“当……当然不想了。”黎青山害怕的吞了口口水,“……棠儿姑娘,你不要乱来,再动手的话,我可要喊人了。”
话说完自己又觉得有些好笑,这对白听起来怎么这么怪啊?
可她若真的又冲过拧他,自己难道就这样束手就拧?
可是怎么还手啊?昨天那记黑虎掏心若是没有收住,这丫头只怕早把他家瓦片掀了。
纠结啊!
“不想本姑娘再动手的话,快快坦白,捉那些瓢虫,到底是出于何种目的?”
黎青山愣了一下,不动手就成。
他想了一会儿,突然坏坏的笑起来:“捉它们来,其实是想让它们……叉叉欧欧。”
动不了手,动动嘴皮子总是可以的吧。
“叉叉欧欧?”棠儿觉得这话听起来有些耳熟,嘟着小嘴想了一下终于想起来,“到底叉叉欧欧是什么鬼,上回就让你小子给本姑娘演示一遍,你小子又支支吾吾……”
黎青山强憋着笑,一本正经说道:“棠儿姑娘,叉叉欧欧呢,就是让那些瓢虫们……一起玩耍,然后,嗯,它们就可以……你懂的……”
“可以干嘛?小子,说话别说一半。”
是你逼我的,黎青山无耻的笑起来:“可以……下崽了。”
下崽?
少女这回好像终于听懂了,刚褪去潮红的一张小脸,顿时又羞得通红通红的,这回都红到脖子上去了。
“胡说!你,你下流……”少女气急败坏,指着黎青山骂起来。
黎青山连忙往边上挪了挪,防止她突然又冲上来拧自己:“这我可没胡说。这地里的蚜虫们下崽速度太快,如果不阻止它们,不用多长时间,它们连起来,很快就可以绕地球好几圈。我让瓢虫它们跟着下崽,跟蚜虫们比赛谁下得快,然后顺便……吃掉它们。”
吃掉它们?
棠儿愣住了。
她虽然刁蛮任性,可也知道这意味着什么。
“怎么吃?你让它们吃,它们就乖乖听你的?我若是瓢虫,我早飞走了,还听你这小子瞎给我指挥?”
这少女虽然刁蛮,不过这最重要的问题却是没忘记,毕竟姐姐从昨天晚上开始,就在她耳边不停念叨这个了。
黎青山正想着怎么再编点话戏弄她一下,当是给自己报一拧之仇,陈若兰却是已经从麦田里回来了。
她鞋子上都是泥土,头发有些凌乱,脸上微微有汗,胸脯不停起伏,大口的喘着气,显然刚才是一路小跑过来。
棠儿见姐姐满脸激动神色,也是大为惊奇。因为经商的缘故,姐姐走南闯北,跟形形色色的人都打过交道,各地的奇闻轶事也听过不少,棠儿一直觉得姐姐见多识广,处变不惊。
有什么事,居然能让姐姐激动成这样?
殊不知陈若兰现在何止激动,简直是无以复加的震惊。
这几年蚜灾时有发生,她在各地也见过数回。平日里她向来自恃有些心气,可见了那悲惨景象,却也是不忍卒睹。
农家至悲至惨之事,莫过于眼睁睁的看着自己赖以为生的庄稼被害虫们一点点啃噬干净,那份残忍,远胜过直接砍人一刀。
可黄蚁村的田间景象却是与她先前想象的大为不同,村民们虽然也是满身土块,脸上两行清泪,可那些麦子上却有无数瓢虫正在奋力帮他们吃着蚜虫,那些泪水,只怕是因为高兴而流下的。
陈若兰深呼吸了一下,这才颤声问道:“黎公子,你……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