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人取笑了刘公公一阵,杨云又问道:“不知还有一位评判是谁?”
张扬回道:“不是别人,就是这老阉人的夫人。”
杨云一愣,问道:“这倒奇了,太监还有夫人?”
张扬又是一笑:“这刘夫人本姓李,宫里出来的老嬷嬷,刘慎早年在宫内吃对食的主儿。刘慎还算有点情意,出宫时将其一并带了出来,二人便正大光明的做起了夫妻来了。李嬷嬷当年主管宫内选秀时的验身,今日请他夫妻二人来做评判再合适不过了。”
杨云这才恍然大悟,张扬还算用了心思,这两位评判请得不错。
说话间到了百花楼,二人下了车来,天已经大亮了,参加预选的姑娘们也零零星星来了些。还有一帮登徒浪子,浮浪子弟嘻嘻哈哈的围在门口,妄图一亲芳泽。
张扬识得不少风月同好,上前拱了拱手说道:“诸位请回吧,今日预选是内部赛,没有观众席,改日淘汰赛和决赛再来吧。”
那伙子人却笑着说:“张公子你自去忙你的,今日群芳云集,我们站在这沾沾脂粉香也是好的。”张扬无法,只得随他们去了。
又过了一会,刘公公夫妇的轿子也来了,两人均是四人合抬大轿,轿后还跟着一群跟班家人,前呼后拥,好不排场。
张扬疾步上前,弯腰揭开轿帘,请了刘公公下来,李嬷嬷自有随身老妈子过去搀扶。杨云已知他身份,心中有些不以为然,只是远远点了点头,也不知刘公公看没看见,待一群人前呼后拥进了门。
穿过外厅,再进到另一间小厅,便是今日预选赛的场地了。一切照杨云吩咐,正中摆了一张长案,案上有五张竹制名牌,分别写着:原敬事监总管太监刘慎、资深嬷嬷刘李氏、百花楼王妈妈、花魁大赛总管张扬、花魁大赛总裁杨云。每张名牌旁立有三筒易拉筒的杨柳风产品,分别为:杨柳风酸梅汤、杨柳风冰糖雪梨汁、杨柳风玉泉山绿茶。
王妈妈一脸喜气的迎接众人进来,众人谦让了一阵,叫刘公公先坐。刘公公看了看凳子,立时便有跟班上来铺了软垫,这才坐下。跟班又上来将带来的茶壶、盖碗、水烟袋摆了一桌子。杨云看不惯他这等作态,趁着比赛还未开始,偷偷溜了出来。
外厅候赛处姑娘们已经到了一多半,三人一伙,五人一群的聚在一堆说话。百花楼今日真乃实至名归,好一个百花荟萃、群芳云集、莺声燕语。一些姑娘识得他是杨柳风的掌柜,见他出来,凑了过来献殷勤。一阵阵香风袭来,杨云只觉着进了脂粉堆蝴蝶丛中一般,不得不拨开人群,奋力出了门。
门外又是另一番景象,候选姑娘随身的丫头自站在房檐下说话。杨云耳闻的都是些攀比吃穿住用,服饰头面的话语,俗不可耐。再看街面上,马车、轿子排了长长一条,自然是等候参赛小姐们的。车夫轿伙们也是凑在一堆说笑取乐
杨云在门前站了一阵,忽见一队马车泼风似的冲将过来,先是一个顶马,又一对引马,接着一辆绿围车,再是一辆粉篷车,最后是一辆彩篷车。那帮车夫也是好手段,一路冲将过来,也不减速,眼看着要撞到人了,才勒紧缰绳,“吁”的一声长呼,一队马车正停在大门口,把众人直骇得心惊肉跳。
只见第一辆车上下来一位女子,翠绿衫子,粉红裙,杨柳腰儿,金莲脚,脸上粉白粉白,头上凤釵金簪,真如画中走下来人物一般。众人心想,这是哪家的姑娘?生得如此fēng_liú。
不料女子并不进门,缓步走到第二辆车前,揭开软帘,低声说道:“小姐,到了。”众人这才明白此女只是一个丫鬟。
丫鬟已是此般人物,不知小姐更是何等佳人?众人直着眼睛便盯着不放,只见车门内先伸出了半截粉白凝玉般手臂,后面车上又下来两名使女,一路小跑过来搀着这胳膊才下得车来。小姐的相貌较丫鬟不相上下,身材更丰腴些罢了,只是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深深的媚意,简直摄人心魄,不敢多看。
众丫鬟在前面开路,女子则由人搀着跟在后面,身后还有一群丫鬟,手持银瓶、锦盒、蒲扇等器物。这一行人好不威风朝门内走来,檐下等人被这般等排场惊在了那儿,都是屏息而立,不敢说话。杨云站在门侧,心中却不以为然,此女子年纪不过双十,手脚健全,却还要人搀扶,真是为了排场而排场,想想自己皇帝老子他也见过几次,也未必有如此大的规矩。
不料丫鬟走过杨云身旁时却狠狠剜了他一眼,嘴里嘟嚷道:“好狗不挡道。”
杨云愣了一愣,这才意识到是在说自己,心中恨不过,回道:“你这丫头,好生不明事理,我自站在这,又未曾挡你的路,缘何骂我?”
丫鬟便又扭过头说道:“见到我家小姐过来,你兀自挺尸般挡在路上,难道没长眼吗?”
杨云还未回话,那狐媚女子也白了他一眼,又对丫鬟说道:“春兰,莫要与这些登徒浪子浪费唇舌,辱没了自家身份不值当。”
杨云不愿与这表.子一般见识,心中又好气又好笑,也不知是谁辱没了谁的身份。待女子一行人进门去了,旁人才凑过来说道:“这姑奶奶是群芳楼的头牌小姐——吴芳菲,平日里各路达官贵人都是她房中座上之宾,公子若是得罪了她,公可吃罪不起。”杨云只得无可奈何的摇了摇头,感叹世风日下,表.子也欺负起良民来了。
杨云又站了一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