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明煌拾阶而上,往神农堂内里扫了一眼,淡淡道:“李国舅好胆魄。”
说完,他竟优雅缓慢地鼓掌,手心拍手背,李无恙听着那沉重的掌声,怎么就觉得这么不靠谱,心底直发毛呢?
燕王这是夸奖他吗?他可有听错?这人一般是不会轻易夸人的啊。
果然,凤明煌接下来一句话,直接让他软了膝,真想跪地磕头请他饶恕。
“竟然连本王的地方都敢来捣乱,这心,这身,是不是不想要了,既不要,挖出来可好?”
那白玉般的食指,抵着暖炉,炙在李无恙胸前,滋的一声,一股烟熏的焦味窜入鼻内。
下身如水柱倾泻,湿了一地。
李府下人在心里呐喊,老爷!随后纷纷捂眼。
凤明煌嘴角下压,蛇目湿冷,这才缓缓收回炉子。秦如歌摸着下巴思考,原来他随身带着的这玩意,除了暖手,还能作为吓人的凶器啊。
慕容汾等人见李无恙吃瘪,也是心情大悦,嘴角纷纷上扬。
李无恙恼羞成怒,却无从发作,因他面前的,是南越最不能冒犯的人。
他好不容易找回说话能力,牙关打颤道:“燕王殿下,我——”
“我?”他轻轻地一字反问,垂下的眼眸,似乎蕴藏不悦。
李无恙赶紧改口,对着空气叩头:“小的不知道这神农堂是燕王的地盘,也不知道这女娃儿是燕王的人,是李无恙有眼不识泰山,请燕王原谅小的,小的下次再也不敢了。”
丢脸,实在是丢脸。
若说她之前让李纯仁满大街裸奔,是丢李府面子。
那凤明煌让李无恙自比小人,完全就是丢了里子,现在国舅府真算得上赔了夫人又折兵,但是显然,凤明煌不打算就这么放过他,在这一点上,凤明煌和她很好地意见一致。
“打烂了这么多东西,这些药材,可是百年难得一遇的好药,啧,这可怎么办呢,你说呢,李国舅。”
“小的赔,小的全都赔,女娃儿你说,要多少银子,国舅府马上把账给清了。”
“阿力。”
“是的,姑娘,单子,小的刚刚记好了,你请过目。”阿力把纸笔递给她。
秦如歌涂涂改改,面不改色,终于搞定,把单子给凤明煌看了眼,只见那人眉毛跳了跳,似有玩味。
慕容汾好奇她涂改了什么,竟然让凤明煌这种人脸上出现这种神色。
凤明煌把单子扬在李无恙眼前,李无恙一张老脸由白转红,红转青,很是精彩。
“怎么,有意见?”凤明煌妖冶的凤眸,有一抹血腥翻涌。
“不不不,没有意见,小的这就回去拿银票。你们这群饭桶,还不把手上的东西好好放下,滚蛋了。燕王,小的这就走,这就走,您请稍等。”
李无恙连滚带爬没入人群。
“李国舅,记得回去好好想想,不姓李了改姓什么?”秦如歌朝那狼狈身影呼道,便见那人似有啐骂,一会儿就没了影。
凤明煌手里的纸也随即飘落于地,慕容汾打了个眼色,身边那人便捡起让他过目。
凤明煌,和这女医,是土匪吗。
那些廉价药材,竟被他们说成百年难得一遇的药,全都以市价百倍的价钱标单。
那李无恙,这回吃的亏可重可惨了。
凤明煌看也没看慕容汾等人,径直走到秦如歌跟前,居高临下睨着她那带着面具的脸:“你也是够狠的,不过,本王喜欢。”
这话,只有她能听,也只有她听了,她暗暗咬牙,抬脚踩他,踩中了!
秦如歌正感叹自己的运气,马上脚一滑,小腿骨剧痛,随即这人扣住她的腰身,顺势把她带入怀里。
“投怀送抱?”
尼玛!去他的投怀送抱!明明是他踢她小腿,害她身体不平衡摔的!
慕容汾清了清喉,意味不明道:“燕王。”
慕容汾朝他点头致意,算是打过招呼了。
秦如歌好不容易挣脱开凤明煌,郁闷地理好衣裙。
慕容汾目光暧昧,流连在秦如歌凤明煌身上,心中还有丝疑虑。一向洁身自爱,眼比天高的燕王,何曾同时周xuan在两名女子之间?
“本殿以为,燕王心里的那个……是南阳,怎么传言似乎有误?”
南阳?
秦如歌觉得自己的腰肢有碎裂的倾向,不得不一针扎向那人仍未松开的手,以作提醒。
“真真假假,假假真真,谁说得清。六皇子,亲眼看到的未必为实。”
“哦?这么说来,亲耳听到的也未必为真。”
凤明煌眯眸:“你想说什么。”
慕容汾轻笑:“本殿与南阳近日有些往来,叹她是土里的金子华石,不希望她让人利用或糟蹋罢了。”
凤明煌脸色微沉:“六皇子,不该你的东西,不要肖想。”
在本尊面前这样说真的好吗?
秦如歌不知慕容汾还有这样的心思,他竟然会为她说话。
“阿力,把殿下带入内堂,殿下请在里稍侯,民女等下便来。”
说完就拉了凤明煌往另一边厢去了。
拔针处理了伤口,秦如歌不敢看他,因能感受到他那如狼似虎的威迫感。
“你怎么来了。”她问。
“抓奸。”
去他的,竟有心情开玩笑!
“慕容汾和本王同病相怜,倒也算得上缘分了,本王来会一会他,很奇怪吗。”
这丫早知道慕容汾今天过来,慕容琰尚且不能得凤妖孽青睐,大婚也不曾出席,这会儿他这么看得起慕容汾,倒是出乎秦如歌意料了。
秦如歌呵呵道:“原来这么些年来,王爷能戒女色,是因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