姓叶的男子一副讶然神色,随后还礼道:“白贤弟。”
坐在主位上的陆山长笑说道:“二位先生原来早已认识,那老夫就不过多介绍了。”
我也站起身来,师父转过脸同我说道:“这位叶先生就是上次在路上搭救你的人。”
我一下子明白了过来,原来这位叶先生就是蓝笙的老师。我忙向他行礼道:“小生见过叶先生。多谢先生的恩情。”
“毋用多礼。”他说完,在陆山长右侧的木椅上坐了下来。
蓝笙并未随他一起,但我既然见着他老师了,应该不久就会同蓝笙见面的。想到这儿,心里便有些兴奋。
原想同叶先生一起出去的,可师父带着我先行同他们告辞了。走的时候,叶先生还在同山长侃侃而谈,想必一时半会儿是不会走得。我只好打消了那个念头。
回到住的院子里,师父说,我一个人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出门不安全,要同我一块儿出去将信寄了,顺道再买一些东西回来。
有师父作陪,我自然也很高兴,便去行李内多拿了些银钱,准备在街上多溜达一会。
潭州不似钱塘那般繁华。我和师父一路走去,商铺倒也不少,大多卖些生活用品和吃食,仅有几家商铺卖珠宝翠饰。而在钱塘,卖金银珠宝的商铺都是大片大片的。
想来,钱塘人奢侈,潭州人节俭。由此又想到,在潭州应该没有像北瓦那样繁华的娱乐之地吧。
寄完信、买完东西回来,已是日暮了。师父既是人家请来的客人,所以吃住办。我是师父门下的徒弟,只需本本分分地跟着师父蹭吃蹭住就好。
用完晚饭,师父和我与同院住的张先生及他的门生一同走回院子。张先生与师父走在前,边走边闲谈,我与张先生的门生走在后,闷声不语。
这并不是因为我性子冷僻,不愿搭理人家,而是因为张先生的这位门生很怪!自打他在饭厅里见到我的第一眼,便总是瞧着我,像是要从我身上寻出点什么宝藏来似的。
我抱着胳臂,一路专注地欣赏着周围的花花草草。
张先生的门生忽然说话了,道:“在下姓赵,名沅,请问兄台尊姓。”
我愣了愣,答道:“我姓朱,叫朱宛。”
他呆了呆,道:“兄台嗓音很是细腻呀。”
这是在试探我的性别身份吗?我既做了男子打扮,自然不能让旁人轻易对我的身份起疑。
我咳了一声,道:“在下自小体弱,因而嗓音不比一般男儿粗厚。”
他笑了一笑,道:“原是如此。在下见兄台身量清瘦,想必也是因为这个。”
我回了一笑,未搭话。
他又问道:“请问兄台青春多少?”
“虚度二十七岁。”我答道。
“噢,”他道,“愚兄虚长贤弟两岁。”
我扶手向他行了一礼,道:“愚弟见过赵兄。”
他笑着谦让道:“贤弟何必如此客气。”又问:“贤弟先乡何处?”
“钱塘。”我说道。
他惊喜道:“我与贤弟乃是同乡,我也是钱塘人。”
“哈!”我干笑道,“这真是难得的缘分。”
这时我们已进了院子,准备各回各屋。他与我说道:“明日在与贤弟叙话。”
我向他回完礼,便回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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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陆山长与几位先生已商量好五日后开始轮流讲学,所以这五日是不用去听课业的。师父忙着为讲学做准备,我除了偶尔帮师父抄抄东西、整理书籍,其余的时候都是很空闲的。
同院的姓赵的仁兄比我更加空闲,因为张先生没有吩咐他做任何事情。所以他一见着我闲下来,便来找我了。
与赵沅熟识后,我便向他打听起其他几位讲学的先生各住何处。可惜他对这件事情也不是很清楚,所以我还是未能知晓蓝笙与他的老师住在哪儿。
来书院后的第三日中午,赵沅又来寻我了,说是要带我去一个好去处。因师父之前有过交代,不可擅自出门走动。所以我便婉拒了他。
他倚在门上,又说道:“那地方不远,就在书院旁边。耽误不了多少时辰。”
我看着他,没说话,再找不出什么拒绝的理由。
他往屋内走了几步,用手掩着口,说道:“实话跟你说吧,我今早在书院溜达,见西角门外有一处桃林,那里的桃子结得可好了。”
我顿了顿,道:“我,不急着吃桃。”
他一摆手,道:“谁说非要吃桃了,我只是觉得书院也无趣,旁边又正巧有处桃林,去玩玩也是好的,解解闷。”
这位姓赵的仁兄十分擅长找乐子,而且也很能拿捏别人的心思。
我那原本坚定的意志正在崩塌,完全塌为废墟前,垂死挣扎道:“还是算了吧,桃林,应该也不是怎么好玩的地方。”
他又进一步鼓动道:“好不好玩去看看才知道,反正离得近,我们不一会儿就能回来了。”
我将手里的书放下,点头道:“那好,就去走一遭吧。”
我同赵沅出了门,临走未同师父打招呼。
赵沅将我带到书院的西角门,两扇木门上套着一把长锁。开门肯定是不行了,于是我和他攀着墙边一座小小的假山上了围墙,然后从墙上跳了下去。墙那边是松软的泥土,因而就这么跳下去摔得也不是很疼。
我们翻过墙,又走了一小会儿,便到了赵沅所说的那处桃林了。
一个个红嫩嫩的桃子从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