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今虽然三皇子在夺嫡之争中占了优势,可只要与丽贵妃一事处理不好,稍有差池,便是一败涂地,万劫不复。( 所以叶玄渊心中其实更加的紧张,也的确比叶玄楚更容易被说服与南国合作。
想通透了此事,问槐却突然不合时宜的想起另一件事,便又问道:“那如今我们失了郡主踪迹,若是她遇险,该如何办?”
容墨微微摇头:“若是想杀小七,对方大可直接下手,何必将她掳走,更何况,有乌玄在,可保她无恙。”
无恙两个字一出口,问槐不知为何脑海突地浮现千羽曾缠着指桑的问题,他忍不住看了一眼容墨,偏开目光苦恼地想了想,又看了看容墨,问槐想到千羽曾经说过的话,犹豫半晌,却还是不敢问出口。
但容墨是何等剔透玲珑之人,看着问槐欲言又止的模样,他便直接开口道:“你与千羽,一向都爱胡闹,有时候,你们都该多学学指桑。”
问槐本就觉得有点难以启齿,如今竟被容墨如此轻易的点破心思,虽然容墨语声温柔似乎并没有责备之意,但问槐却更觉丢脸,不由连忙转移话题道:“阁主,霄流砚封禅途中遇刺一事,刺杀之人皆都伏诛,未曾抓到一个活口,阁主如何断定主谋是严王霄流风呢?”
虽然新皇对南山封禅一事并不赞同,但自父辈留下的礼法,又岂是说改便改,说取消便取消的,是以霄流砚只得下令大大缩减行仗,且无论朝臣,护卫,侍从等随行人员也大幅削减。
而护卫的减少,自然给了有心人可乘之机。
千羽为南国丞相,自然必须随行,而容墨也令指桑与问槐易容成霄流砚身边护卫,随行保护。
封禅仪仗行至路程一半,果然遭到刺杀,幸而凤栖阁暗阁之人也在暗中保护,所有刺客无一逃脱,可惜的是,对方乃是专人豢养的死士,早有准备,所以没有留下一个活口。
而所有刺客身上,也没有半点有用的信息,此案悬而难破,刘皇后无比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可查来查去,也不知道这拨人到底是谁,又是谁才是背后主谋。
但其实刺杀之事一出,千羽便收到容墨飞鸽传书,告知此事是霄流风所为,而且,严王还会将此事矛头引向轩王霄流铮,刘皇后心中早就想除去这根心头刺,故而嫁祸轩王,她也会乐见其成。
若非凤栖阁从中使力,刻意护着轩王霄流铮,只怕此刻轩王早已先被拘入狱,而之后无论事态如何发展,轩王在狱中要想躲过严王和刘皇后两人的明枪暗箭,真是难如登天。
可若将此事乃是霄流风所做的,透露出来,结局也不会有什么改变,刘皇后势必会选择护着自己的亲生儿子,依然会设法构陷轩王霄流铮。
而问槐唯一想不懂的是,阁主远在晋国晏阳,其中距离何止千里之遥,他如何能得知,霄流风会刺杀新皇,毕竟新皇与严王是同母所出的亲兄弟。
更何况,问槐为了霄聚,在宫中潜伏甚久,新皇霄流砚心性良善,性情温雅,他也无比了解,严王霄流风再想要皇位,也不至于对这个待他至诚的亲弟弟下杀手。
容墨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锋芒,唇边泛起一丝冰冷的笑意,似笑非笑道:“无论霄流砚心性如何,霄流风却是与其父一模一样,一模一样的狠毒,也一模一样的利欲熏心。如今霄流铮羽翼未丰,他若是刺杀霄流砚,若是成功了,就相当于替严王解决了最大的心头之患,而轩王自己,也会成为众矢之的,若不成功,便是给刘皇后等人递了一把最好的利刃,来对付他自己,这般百害而无一利的事,轩王又如何会傻到去自掘坟墓?”
闻言,问槐细思了一番,便愈加觉得敬佩自己的阁主,这个人从来都是,闻弦歌而知雅意,观一叶而知天下。
回南朝之前,容墨就曾嘱咐过他,解决之后便回来晋国,可这么一番谈话下来,问槐却觉得自己太过愚钝,他如今却是真心担忧,怕自己一不小心就会坏事。
容墨看到问槐脸上神情,不由轻笑一声:“你这番妄自菲薄的模样,若是落入千羽眼中,怕是会成为他这辈子嘲笑你的把柄,每个人都有其长,也有其短,你无须如此胡思乱想。”
听出容墨的安慰,问槐敛了心绪,垂头应是。
沁竹园中二人悠闲畅谈,可山顶马车中打算睡一觉的小七却并不那么好过,躺下睡着不过半个小时,她便被冻醒了。
由于出门是在午膳后,正是一日间温度最高的时候,而小七也未曾想到自己会遇到劫掳,是以出门时着的是较为轻薄的男装。
可如今正刚上春,白日里与夜间的温差较大,春深之夜,虽不及冬夜冰寒,但也料峭冷意刺骨而又难忍。
冷醒后的小七,在马车里摸索了一番,却未曾寻到任何能御寒之物。
马车外传来风吹树叶的沙沙响声,这般冷意之下,小七也实在睡不着,可此时是深夜,又不知身处何地,她也不敢出去随便乱走。
在这树林里,就算碰不到恶人,不小心碰到什么野兽,也足够让她英年早逝的。
呆坐在马车里半晌,小七突地想到一事,她从怀中摸出从不离身的那支玉笛,正想吹它,车外却蓦然想起一道沙哑的声音:“倾城郡主,久仰大名,请郡主下车一谈。”
寂静的夜里突然想起这般鬼魅的声音,小七不由惊吓之下不小心掉落了手中拿着的玉笛,车中一片漆黑,小七根本无法看到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