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雅芳忽然惊愕地睁大眼,她斜倚在床头的半个身子,瞬间一僵。
楚亦锋对刘雅芳点点头,冲毕父毕母道:
“是,叔,婶儿,我确实都知道了,我已经见过毕月了。”
就在刘雅芳心里在骂毕月缺心眼时,咋能啥都跟人家说呢,楚亦锋平静地继续道:
“她跟您一样,看起来也挺上火的。牙肿的挺老高。虽然她看起来确实是没回家,也不提您和叔。
可实际上,她在跟我学过年,您和她,还有跟我母亲和我姐走顶头碰的时候,她提起那段还哭了呢。
说您是因为她……其实是因为我,让你们受了委屈。
她说您在那个时候了还护着她,怕她在人多的场合丢脸。”
刘雅芳那脑袋恨不得扭头扭的能转动九十度看墙面,因为她早在楚亦锋说毕月牙肿的挺老高时就哭了。
不想让楚亦锋看见,可楚亦锋还就杵在她面前,她躲都躲不开。
尤其在听到过年那次,她闺女还知道她这个娘受委屈了,刘雅芳彻底藏不住眼泪了,她鼻涕眼泪一起下来了。
楚亦锋站起身,极其认真,满脸愧疚,赔礼道歉道:
“叔,婶儿,对不起啊,我替我母亲和我姐向你们赔不是。
当时我走的急,有些事儿是我处理的不好。
错误全在我,让您和月月都受了委屈。
这次我回家说的明明白白,我保证再不会出现这样的事儿!”
刘雅芳瞬间哭出了声。
她盘腿儿坐在床上,也不是只为跟楚亦锋哭诉,就是连毕铁刚,也都是第一次听到她在吵架过后说出的心里话:
“她还知道我为她受过委屈啊?
谁家闺女像她这样?自个儿亲娘连说都不能说一句?
她光听到我骂她太上赶子了,贱皮子还跟你处!
她就没想过我这个亲娘是在替她不值?!
小楚啊,我是在替我闺女叫委屈!
我闺女凭啥不委屈?换谁谁不生气?你瞅你姐说的那叫啥话?
俺们家不就穷点儿吗?值当被你姐那么看不起吗?俺家大妮儿那么大个人,跟你处了那么长时间了,你姐能愣是大声白扬地说你没对象?
我家月月……”
刘雅芳眼泪落的更汹涌了。
以前她常说,烟粉要往脸上擦,啥难堪的事儿得藏起来。
可这一刻,她声音里夹杂着疲惫的无奈,嘶哑喊道:
“我家月月,她认学,能干,要个儿有个儿,要模样有模样。
能让别人扒拉来扒拉去的挑,不就是因为,她倒霉摊上我们这样没本事儿的爹娘嘛!
我们要是行,值当自个儿孩子被人说长说短的?”
“大妮儿她娘!”毕铁刚皱眉制止刘雅芳,他寻思话了,这咋说着说着冲人家楚亦锋使劲了呢。
楚亦锋也出声了,他是被这些话说的心里酸涨的厉害,愧疚的不行:“婶儿,是误会,我……”
刘雅芳却挥手制止那俩人,接着说她自己的。
她将所有的心里话,以及负面情绪全都倒了出来,嘴上有几个小火泡都破了,她还继续道:
“所以啊?我们没本事儿啊。
听到孩子被人品头论足说长说短的,俺们除了骂自个儿孩子长点儿记性长点儿脸,别嫁进那样的人家,想招让她躲开,没其他招啊?!
所以啊,我们开始讨人厌了!
我开始管她别大手大脚花钱。
那饭店,先说的是装修花两千三千,我就品着,我就知道她啥都得买好的,什么都得叫个四眼齐!
最后一算,快七千!
七千啊,那丫头跟我商量都没商量一句。
自打她和大成能挣钱了,主意就大了,主腰子也正了,想干啥就干啥。
我就眼睁睁看着她花钱大手大脚,我不管我能行吗?
我怕她花没了,老天以前没饿死俺们这些瞎家雀,以后万一再不给挣钱的机会了?那她咋办?
她都花顺手了!
月月跟我犟,就像是我这个亲娘,能占她多少钱便宜似的,说她挣的钱,她说算。
是啊,我现在后悔!我就是多余!给她拿去折腾呗?换别人我都瞅热闹!
可我撒不开手啊。
我想的是,十万块啊,小楚,她说扩建到时候卖给什么建筑商手里。
那建筑商,搁哪呢?我就没见到过那人,只给我和你叔领到大荒垫子那,指着一大片荒地张嘴就管我要十万,不给就成了我要密下她的钱!
这不是疯了吗?
我就不明白了,我也没想她挣多少,这些还不够花吗?
只有一家子安安稳稳就行了,消停的该买房买房,该咋地咋地。
我更不想知道她有一天真卖地挣可多了,到底能挣多少啥的,这些我都不关心。
我就知道,万一没挣,赔了,就那荒地不出庄稼,俺们家,我和你叔这对儿没能耐的父母,再掏不出钱来给她折腾了!”
说了一大堆的刘雅芳,又不敌楚亦锋的一句话。
只一句话,楚亦锋功力强啊,又使得刘雅芳哭的跟泪人似的,这回连同毕铁刚眼圈儿都红了。
楚亦锋说的是:
“婶儿,我问过月月,如果您和她好好商量的说,这地非买不可吗?她说不是。”
毕铁刚赶紧站起身,他极快扭头看向门口。
他闺女啊……唉,是不知道他这个当爹的意思,他是可以买。好好说呗。
毕铁刚再转头时,冲刘雅芳急头白脸道:
“哎呀你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