毕月抖落着湿头发进院儿,就看到了坐在院子里跟狗蛋儿正在说话的高大男人。
那俩人也不知道唠什么呢,唠的那个兴起,可她听了两句,明显是军辉哄着狗蛋儿。
她微蹙了下眉头:
“军辉?”
军辉在很认真地跟狗蛋儿说话,他明明最想说话的人是毕月,却很随意地回眸点了点头,然后又是一副很有兴致的模样跟狗蛋儿继续说着。
“妮儿啊?是你回来了不?快过来帮我摘菜。”
“啊?喔。”毕月心里带着疑惑,又瞅了两眼要结伴去后园子的那一大一小的男人,这才带小跑去了厨房。
“娘?啥意思啊?留他在家吃饭啊?我不熟。”
刘雅芳一巴掌拍在毕月的肩膀上:
“你不熟谁熟?你给我小点儿声,让人听见了多不好!
那啥,小辉给拎的大肉饼,你瞅瞅,我再蒸几个花卷,这就够吃了。
他还给你爹拿了两罐子茶叶呢。你先扒葱吧,等人走了,我得跟你细聊。”
毕月有点儿发愣:“细聊谁?小辉?你们都熟成这样了?”
刘雅芳一边和面,一边回头瞅了眼毕月。
她闺女身边竟是有本事儿的小伙子哈。本不想着急说话的,可心里太多感叹了。
刘雅芳说话前还先看了眼院子,这才像闲聊天似的说道:
“我说妮儿啊,找对象得找拿你当回事儿的,不能光男的拿你当回事儿,得是一家子拿你当回事儿。
尤其军人啊,他常年不在家,与其说是跟他过日子,不如说是跟他那一家子过日子。
有个大事小情的,家里人都关系好,能帮你一把。
要是人家来不来没咋地呢,就先看不上你了,那憋气日子在后面呢。你就擎等着遭罪吧。
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你给我往心里去去。”
毕月瞬间心堵的像是没个缝隙,她知道她娘在意指什么,就差明说楚亦锋这不好那不好了。
然而刘雅芳还没说完呢,她用着一种纳闷的语气问毕月:
“你跟那楚小子和小辉是一起认识的?那当时咋就相中楚小子了?人家辉子他妈是不是见过你?说是看你挺顺眼呢,你说你竟看那没用的长相,你咋不看看小辉还独子……”
这不胡扯嘛?她娘可真能胡扯!
毕月腾地站起身,小板凳都被她站起的动作带倒了,好久没跟刘雅芳撩脸子的人,又翻脸了,抢话道:
“娘,你是不是闲的慌?我跟军辉就是几面之缘,你都扯到扒拉着挑嫁谁不嫁谁了。我谁也不嫁,没你那些担心的事儿,你满意了吧?还有,你想要说啥?谁说一起认识的?”
刘雅芳愣了,不明白她闺女怎么突然发这么大火。
“我和楚亦锋是在我当家教的时候认识的。
我在早市又喊又叫卖油条的时候,军辉还不知道在哪呢。
我小叔库被封了,我屋遭小偷了,我那些龟锅谁去找打铁的?我受伤了,军辉都不知道在哪呢!
你怎么那么容易记住别人的事儿?谁给狗蛋儿买的衣服,谁领你们去看的升旗?到了楚亦锋这,你就啥啥记不住,以前那些你全忘了是吧?
军辉家什么样,他妈怎么看我的,跟我有什么关系?你今天收的,我都得买双份还回去,因为我和他不熟!”
毕月冷声冷语的说完,转身就走。
她虽然没有大声喊,但那脸色特别不好看,以至于路过院子里,谁都能看出来她不高兴了。
军辉站在院子里,笑容有点儿僵。毕月一摆手,不是好气儿道:“不是冲你!”
毕月冲军辉说了这么一句就关门,关门声很大动静,刘雅芳在厨房离挺老远都听见了。
这给刘雅芳气的,这就是不懂事儿啊,她不就是闲唠嗑吗?
放着好的不要,非得贴上那瞧不上的人家,她不就是一寻思就来气嘛,要不然她能说吗?
再说先不论她说没说错话,就是家里有客人呢,你摔门给谁看?这不就是下人脸面?
刘雅芳气的将手中的面团扔在面案上,嘴中气愤道:“都她爹惯的,惯的没个人样了。”转身撩起门帘子,脸上还得带着笑,给她闺女打圆场喊道:
“小辉啊,不是冲你。这死丫头洗澡磨磨唧唧的,回来晚了,我说她两句,她还来脾气了。”
军辉咧唇笑道:“阿姨,没事儿,月月那是干什么事儿都细致。”
“嗯那,是。这一天都细致的没法没法的了。脾气还大,以后可得找个能担待她的人。呵呵,你坐你坐,狗蛋儿啊?给你哥拿瓶汽水去!”
毕月坐在屋里听到这话,更生气了。
不知道的,都得误会她自作多情,连同一家子都自作多情。
你说跟人说得着吗?连她得找个能担待的人都说出来了,丢不丢人?她娘嘴上没个把门的!
毕成满脑门是汗,只穿着一件跨栏背心,外面的半截袖搭在肩上,手上还抱着个篮球,进了院儿。
毕成还没搞明白这是谁呢,毕铁刚也回来了。
自然,刘雅芳也顾不上手上满是白面给介绍。
气氛多少有点儿尴尬,她再介绍也不如毕月啊,但那死丫头在屋里生闷气呢。
毕铁刚一听名叫军辉,多瞅了几眼,那不就是婆娘讲的闺女变心的那个吗?
心里不太高兴,还有点儿含糊。
要是一点儿关系没有,这小子咋还拎着东西来他家了呢?
毕铁刚不是刘雅芳,他客气地笑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