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你咋这时候回来啦?”
毕铁刚一拍脑门,笑着对军辉说:
“瞅瞅我这记性,回家取账本来了。”
“叔,听说您还开几家烟酒行?”
军辉能感觉出来毕铁刚对他的排斥,排斥也得攀谈啊,都能死皮赖脸赖在这吃饭,就为了给这一家人印象深刻,还有他这么个大活人可以选择呢,还差主动说话?
一家有女百家求,他得求着毕铁刚给他当老丈人。
毕铁刚边回屋翻找账本边摆手说道:
“那是月月他叔开的。我给照应着。这不嘛,到月要开工资了,我取趟账本。你坐你坐。”
可惜,军辉想蹭饭刷刷好感度的计划还是泡汤了。
毕铁刚这面账本还没翻出来呢,那面毕成接了个紧急电话,站在院子里喊:
“爹,我来福叔说到的货都被扣了,我木头叔和大杨叔他们几个去了,怕撕吧起来,他先过去了,你快着点儿!”
毕铁刚赶紧将账本往腋下一夹,那面毕成在喊话的时候也已经把半截袖往身上套了,爷俩非常默契的一起往大门口跑。
刘雅芳尖着嗓子喊道:“啥?!”
毕月也站在她房门那了。
这功夫谁都顾不上军辉了。
军辉反应迅速也跟着往门口跑,还知道冲毕月知会一声:
“毕月,叔这面有我呢,不用担心!”
喊完就一手一个,拽住了毕家爷俩,指了指胡同口里停着的车,让上车。
慌慌张张的两个男人上了军辉的车。
毕铁刚先是告诉货站地址,然后他也顾不上别的了,坐在副驾驶座上紧着催:
“咱快点儿,再快点儿。”
毕成坐在后座中间,拽了把他爹的胳膊焦急问道:
“到了几箱洋酒啊?爹?我听那意思都给扣下了,来福叔也没说是几箱啊。”
毕铁刚皱紧眉头:
“老鼻子了(很多),二十好几箱呢,应该是二十二箱。
关键那里头有两箱贼贵贼贵的洋酒。
你说这咋就给扣下了,平常也没出过这事儿,一般的关系,你来福叔指定就能整明白了,关系你小叔早就给打通了。唉,它……”
毕铁刚话还没说完,又及时打住憋了回去。这要是楚亦锋在,他一准儿说实话。
他这个老实人被儿子追问,在这么情急的状况下,都没有脱口而出那里面有两箱来路不明的酒。
然而军辉心里明镜的,他是猜的,挂挡的功夫,看了眼十分焦躁的毕铁刚:
“叔,没事儿。我快点儿开。”
“嗯那嗯那。”毕铁刚脸上的笑跟哭似的,这时候想起来太催不好,谁还能开车磨磨唧唧的啊?
还跟军辉解释了两句说道:
“那东西是酒,要是烟啥的了,我就不急了。那帮检查的万一手上没个轻重,砸一下子就完了。这批货款我刚汇过去,钱太多了,那就得白干好几个月。那谁,快是快点儿,咱也注意安全。”
“得咧,叔你坐好。”
风风火火的吉普车卷起尘土到达货站时,都不用打听是几号库就直接找到了。
为啥?因为就那面吵吵把火快要干架了。
毕铁林的手下大杨正推搡一个年轻小伙子,小伙子手中拿着撬棍,大杨赤手空拳一点儿没惧怕。
大杨是谁?要不照毕铁林在他们出狱时千叮咛万嘱咐,不要一看到干架的就兴奋,大杨根本就不会废话,直接拳头上。
“卧槽!你砸一个试试?**崽子,你哪个部门呢?执法证呢?你查你妈啊?你敢撬一个,老子今天弄死你!”
还是先于毕铁刚赶到的二老板来福有点儿理智在,他虽然也在跟执法人员一顿撕吧脖领子,但他心里有数啊。
最好别真动手弄僵,因为他知道那里面夹杂着说不清道不明的洋酒,就那玩意最贵,一旦真被撬开发现,多少倍多少倍那么往上罚,那特么得赔款多少钱?还开个屁啊?直接歇菜了,他和铁林的大哥还得被带走。
来福一边儿撕吧拦住不让执法人员上前,一边喊道:
“同志,同志你听我说,你就听哥们说一句!”
七个突查的检查人员,早被大杨骂急眼了,也被跟前这几个人给推搡的一肚子火气,他们平常都是过年过节被哄着捧着的那类人,哪能咽下这口气。
其中一个被叫徐头的人斥道:
“听你丫说个屁!孙贼,我今儿非办了你们不可!都给我抬走,不行就给老子砸!砸成碎渣!”
这一声令下,十几个人对峙立刻白热化,眼看着就要一触即发。
军辉、毕铁刚、毕成下了车跑过来时,看到的就是这一幕。
来福实在是没招了,他也热血上头喊道:
“我特么认识张秘书,你敢砸一个试试?兄弟们,有事儿我兜着,一帮**崽子也敢?知道张秘书给谁当……”
毕铁刚跑过来一把拽住那个头目,他刚要打商量,对方一甩胳膊给他抡倒,得亏身后的毕成,以及眼急手快的军辉拽了一把,才没有一屁股坐在装酒的木头箱子上。
军辉用胳膊直接一个回搂的动作,将那个叫嚣的头目揽进怀里,极快地在姓徐的头目耳朵边儿耳语了两句。
只看那人一愣,他这一愣不要紧,那面连明知道不能扩大事态的来福都蹦起来踹人了,大杨已经卸掉始终跟他抗衡那小伙子手中的撬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