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牡丹坐在马车之上,心里转着主意,手指绞在一起,暗暗用力。
今儿的事都怪黄富贵阻碍,贾老板也是个没能耐的,居然连这么一点点事情都办不好。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连撒谎骗人都不会!
气归气,花牡丹的眼角余光仍是时时留意着身边的黄大郎。看他的样子,应该没对自己起什么疑心。不过,凡事还是小心为妙的好……黄富贵和韩玉娘已经盯上她了。
回到孟家,花牡丹还未等进门就开始低头啜泣起来。
黄大郎见她突然哭了,不由皱皱眉头道:“你这是干嘛?明明方才还好好的。”
花牡丹推门进屋,跟着倒在床上大哭痛哭。
黄大郎一步一挪地走到床边,看着她起伏的肩膀道:“你这是何必呢?”
花牡丹哭了好一阵子,方才抬起湿漉漉的脸。“老爷若是不信妾身,今儿又何必过去?老爷不信妾身,也不信贾老板……结果,白白让外人看了笑话!”
花牡丹还是聪明的,装可怜,让黄大郎心软,就算他心里不痛快,也不会难为她。
这事儿,最好就这么过去,然后她才有机会重新计划。古董店的生意是一定要做的,只要这件事没黄就行了。
另外一边,黄富贵和六福找到贾老板的店铺,把他给堵住了。
贾老板没想到黄家的人这么难缠,心里害怕,可又不敢说实话。
黄富贵没准备收拾他,只是想吓唬吓唬他而已。
韩玉娘坐在马车上,留意着里面的动静。
翠儿满脸担忧道:“少奶奶,大少爷他不会把人给打坏了吧。”
少爷打架是出了名的狠,就贾老板那副小身板,恐怕是要遭殃!
韩玉娘倒是不太担心,很快,屋里传出一阵争执声,但又慢慢安静下来。
等到黄富贵再出来的时候,他的身后跟着满头是汗的贾老板,他的脸色很难看,但是一点没挂彩,只是看着灰头土脸的。
黄富贵没有动他一根汗毛,只是吓唬吓唬他而已。
吓唬一个心虚的人,能有多难?
六福捧着一摞子的盒子,小心翼翼地跟过来。
韩玉娘掀起帘子,问黄富贵道:“他肯不肯说实话?”
黄富贵冲她眨眨眼睛,点点头道:“嗯,一会儿有好戏看了。你们先回去,我还得去个地方。”说完,他一把揪住贾老板的衣领子,拽着他往前走。
贾老板一脸惊慌,忙道:“这好歹是大街上,给我留点面子吧。黄少爷……”
树要皮人要脸,往后他还得在京城混饭吃呢。让人瞧见这副模样实在不好。
六福把那一摞子盒子全都放到了车上,让少奶奶先带回去。
少爷说了这些都是证据。
“六福,你替我好好看着点少爷。”韩玉娘不忘叮嘱他一句。
“嗳,知道了,少奶奶。”六福心里有数。
少爷如今也学聪明了,不会乱来的。
韩玉娘坐着马车回了家,一进门,翠儿就招呼着院中的小厮过来搬东西。
花牡丹哭哭啼啼闹得挺厉害。黄大郎哄了几句,便没了耐心,只让她自己哭个够,转身去正屋喝茶去了。
他前脚一走,花牡丹立马就不哭了。
她伸手抹干眼泪,坐直身子。
春香在旁看得真切,忙端了清水来:“小姐,您洗把脸吧。”
花牡丹闻言不悦地瞪了她一眼:“洗干净了,我不是白哭了。”
多亏了她的眼泪,才能堵住老爷的嘴,让他没得发火。
此时,外面的院中有了动静。韩玉娘让六福把那些装着假货的盒子,全都送去正屋。
黄大郎微微诧异道:“媳妇啊,这些东西都是哪来的?”
韩玉娘上前屈膝行礼道:“请您稍候片刻,等相公回来了,他会亲自向您解释清楚的。”
今儿这桩生意就是个骗局,而花牡丹和贾老板一样都是骗子。
花牡丹何其眼尖,一看那东西都知道事情不对。
这韩玉娘怎么回事儿?
她来不及多想,便一路去到正屋。
韩玉娘和她的视线对上之后,嘴角若有似无地弯了一弯,隐有笑意。
“花姨娘,您若是没什么事儿的话,那就一起坐下来等着吧。”
花牡丹闻言柳眉轻蹙。
她细细打量着那些盒子,分明是方才贾老板拿来的没错。
黄大郎原本还有些犯困,但这会儿是一点补觉的心思都没有了。
韩玉娘静静等着黄富贵回来,垂眸看着自己衣袖绣着青色小花。
花牡丹不知他们什么用意,微微沉住气,站到了黄大郎的身后。
不过一炷香的功夫,黄富贵就回来了。
他揪着贾老板的衣领子,将他带到进屋,眼看着人都齐了,走到韩玉娘的身边,拿起她的茶碗,一股脑地喝了个干净。“六福跟着胡掌柜请人去了,马上就到。”
花牡丹脸色微微一变,心中顿觉不妙。
黄大郎看看儿子,又看看贾老板,沉声问道:“这是怎么回事儿啊?你怎么把他给弄来了?”
黄富贵抬手擦擦嘴角,对着父亲道:“您别着急,听听他怎么说。”
他看向贾老板道:“你是自己说,还是等一会儿我们的人来了,当面戳穿你啊。”
贾老板苦着一张脸,瞥了眼黄富贵,见他正凶巴巴地瞪着自己,立刻开口道:“黄老爷,刚刚我在茶楼给您看的东西,都是假货。”
他还没遇到过黄富贵这么难对付的人。京城有钱人家的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