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清欢将食指抵着下巴,思考了好久,神情严肃认真:“我不要!”
一瞬间,屋内的温度降到零下,犹如屋外的大雪,纷纷扬扬。
“哗啦……”门口,端着托盘的林檎恰好听见这对话,惊得他将手中的汤盅摔碎在地。
“林檎,你没事吧?怎么又摔了?要是累的话,就要多休息。”许清欢将手帕递给林檎,让她擦拭一下手上的汤汁。
林檎嘴角抽了抽,若不是你有事无事总做些让人想自戳双目,自废双耳的事情,他怎么会连一个小小的托盘都打翻?
“九儿。”
听声音,感觉有些生气,许清欢茫然回头:“嗯?”
南峣暄朝林檎挥了挥手,林檎立马闪身出去。他起身,一步一步缓缓走到许清欢跟前,俯视着她:“九儿不愿意跟我在一起?”
“愿意啊!我最喜欢跟阿九在一起了呀!”许清欢脸色坦然,忽然想到什么,脸色一沉,紧张地攥住南峣暄的衣袖:“阿九你是不是又准备丢下我啦?!”
南峣暄的眉梢抽搐了许久,久久反应不过来:“那你为何不愿嫁于我?”
“为什么一定要嫁给阿九呢?”
“嫁给我,我们就可以永远在一起了呀。”南峣暄耐着性子,诱导着,“九儿不是喜欢跟阿九在一起吗?”
“对呀!”许清欢干脆点头承认,南峣暄的嘴角勾勒出上扬的弧度,下一刻又见她坚定摇头:“但是我不要嫁给你!”
春暖花开一瞬间变成漫天飞雪,南峣暄不再言语,一双眸子深深地盯着许清欢,似乎要看进她的灵魂里。
明显感觉到南峣暄生气了,但又好像不是生气,似乎比生气还要严重,他受伤的神情,看在许清欢眼里,觉得左胸膛有什么东西在隐隐作痛,但她并不知道为什么。
“皇姑奶嫁给了太皇,太后嫁给了先皇,奶奶嫁给了爷爷,娘亲嫁给了爹,可是她们都只剩下一个人了。”许清欢咬着下唇,像个认错的孩子,站在先生面前坦白,委屈可怜:“我不要嫁给阿九,不要像她们一样最后只剩下自己。我要跟你永远在一起。”
“轰”的一声在南峣暄的脑海中炸开,他是又好气又好笑,这个丫头怎么每次都来个大喘气?他长臂一伸,将许清欢揽进怀里,低声呢喃:“傻丫头。”
“不对!是丑丫头。”许清欢在她怀里蹭了蹭,出声提醒。
“呵……”愉悦的笑声从南峣暄的薄唇溢出,她还以为是在沧雪山呐?也不知前辈每次对着一张倾城容颜时,是如何唤出“丑丫头”的。
“九儿放心,我一定不会比你先死的。”南峣暄低头垂眸,满头青丝,暖意直达眼底。
我爱你,最好的承诺就是我会陪着你做你喜欢的事,看着你幸福地死去。
漫长而孤独的怀念,定不会让你来承受。
你只管此生快乐就够了。
“我可以睁开了吗?阿九的怀里好温暖,都想困觉了。”许清欢窝在南峣暄的怀里,闭着眼,好不惬意。
南峣暄轻笑一声,落定。还未等他开口,许清欢便激动地从她怀里你跳下来:“梅香!”
她睁开眼,仿若身处在梅花林里。
沧雪阁。
是南峣暄亲笔题写的。
整个园子除了弯曲的梅枝,雪白一片中,星星点点的鹅黄。像是一件月白鹅黄碎花裙裳。
许清欢高兴地绕着一颗一颗树又跑又跳,攀折着梅枝,抱得满怀。
“阿九。嘻嘻……”许清欢蹲在枝桠分茶初,笑盈盈地望着南峣暄。
南峣暄往侧便迈了一小步,脸上挂着柔情笑意,张开双手,下一刻,怀中一重,心头一暖。
为了不让南崔乐起疑,许清欢在回府之前,特地将北君语和南峣暄送给她的簪子和金钗收了起来。
回府的时候,月亮已经很高了。
许清欢轻手轻脚地推开房门,却不料北如深正坐在房里等着她。“哥哥?”
“回来啦?”北如深起身,上前伸手替许清欢掸掉斗篷上的雪,在舞清影替许清欢解下斗篷时,他将手炉放到许清欢手里:“冻坏了罢?”
许清欢摇着头,“不冷,我也不怕冷。”
北如深点头之间,视线落在许清欢的发髻上,不由得眸色一亮。
“嘻嘻……”许清欢起身在原地转了一个圈,“漂亮吗?这可是哥哥送的呢!”
“漂亮!清欢最美了。”北如深感觉有什么尖锐的东西卡在喉咙,他不知道该说什么,好像说什么都会痛。
“这是什么?”许清欢指着桌上碗中的一坨东西,好奇地问。
北如深闻言有些尴尬,手忙脚乱地把那碗往自己方向拨:“没什么,我这就拿去处理了。”
“是寿面吗?”许清欢望着北如深的背影,问。
北如深收回跨出门槛的一条腿,回头望着她,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后脑勺:“跟厨房学了好久,勉强能吃。没想到你现在才回来,面汤都没了。”
“哥哥做的?”
“算是吧。”
“清影,快,把筷子递给我!”许清欢一把上前抢过碗,接过筷子,就呼噜呼噜吃了起来。那模样,满足又幸福,好像是世间美味一般。
然而幸福的结果就是——许清欢拉了一整夜的肚子。面里的油都凉透冻住了,许清欢吃得一点都不剩,肠胃完全受不住。
及笄礼之后,慕晓芹就急急地赶去了溪山寺。
许清欢知道,她一定是去看自己了。这一次,她并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