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睿辰从北静王府出来,懒得坐轿子,便叫人牵了马来,慢慢的向自己的端宁王府走去。
水溶倒真真是个诗情画意、fēng_liú倜傥的闲散王爷,整日里围着自己满府的娇花美妾,或下棋弄琴,或吟诗做乐,好不潇洒快活。
自己日后大抵也是会如此吧。
想到这些,齐睿辰便有些闷闷的,只是自己出身如此,也唯有如此方能保的自身及母妃的一世平安罢了。
想想自己其他几位如今仍旧上蹿下跳,想要拉下已经即位的七哥自己做皇帝的兄长们,齐睿辰这位从前便十分低调隐忍如今更是立志不参与朝政的边缘人,心里又不免多了几分庆幸。
安安稳稳的做个闲散宗室也未尝不是一件好事。
“前头那是谁家的轿子?”
老远便瞧见前头有人,齐睿辰紧了紧缰绳,让马儿放慢了脚步。京城这个地方,出门一趟说不得就碰见了什么朝中大臣,他可懒得和这些人打太极,如今自己年纪越发大了,更要避讳一些才是,省的叫上头知道了平添是非。
“回主子,是靖远侯家的人,昨儿林侯爷回了京,瞧他们走的这方向,必是才从荣国府出来。”
“嗯。”齐睿辰漫不经心的应了一声,随手指了个路边的玩意叫人买了回来,这功夫林如海他们已是走得远了,把弄着手里的东西,忽然想起在碧云寺见到的林家大爷,齐景睿暗暗道了句可惜。
“走吧。”
这一切,轿子中的林如海并不知晓,眼下他正琢磨着贾母话里透出来的意思。
“敏儿走得早,玉丫头虽说年纪还小,只是女孩子家家的这亲事上也该相看起来了,说不准这就要费好几年的功夫,左右婚事定了下来,我老婆子才能放了心。这孩子聪明懂事,又生的一副好模样,比我的几个亲孙女都亲,再者等玉丫头定了,安小子年纪也差不多了。”
说实话,贾母如此却是叫林如海难免有些吃惊,这两年贾母每每来信透出的意思皆是想要凑成双玉,后来因着自己隐晦的拒了此事,慢慢的也就没了下文,如今瞧着,老太太只怕是彻底放弃了。
这便罢了,贾宝玉如何能配得上自己的女儿,没得辱没了我林氏门风。
林如海如今也算是退隐归家,在南边修养了这段时日也想通了不少,无论新帝为何要给他这个爵位,自己大不了舍了这条命也要护得两个孩子周全。至于给黛玉说亲,也算歪打正着,自己本也有此打算,早早的给玉儿定下来,便是自己有个三长两短,这丫头也算终身有了依靠,林安到底是个男子,母亲亡故,日后娶亲说不得还要她姐姐操心。何况无论荣国府有什么打算,也要先过了他这一关才是,如此说来,给黛玉定亲一事也算是迫在眉睫了。
林如海咳了两声,打定主意明日一早便过去太师府给老师请安,此事还是要请两个孩子的干娘多费心思了,等一切定了下来,他亲自过去荣府知会贾母,以全了礼数。
黛玉对此一无所知,姐弟两个早搬回了自家,林安专心念书,又有林如海亲自指点,闲暇之余父子两个走亲访友十分便宜。黛玉也是每日里十分忙碌,或出门做客,或在自家设宴,比从前不知快活了多少。毕竟从前住在贾府,每每轮到黛玉做东之时虽说宴席都摆着自家老宅,可一来要估计荣府的面子,二来有三春在一旁杵着,黛玉也不好太过,好在众人也都体谅她客居外祖家,不便之处皆十分体谅。不过言谈之中难免提及三春,毕竟贾母等从未带她们出门做客,只有王家史家几个姻亲之中往来便是。
起先黛玉曾想着,方夫人带她出门三春等自然不好跟着,不过偶尔自己做东在林府设宴却可请她们过来一起同乐,借着这个机会各自认识几个手帕交,说不得眼界也就开了,日后命运也会有所改变。
只可惜人算不如天算。
那日黛玉先问过贾母,她深知探春对此自是十分有意,早就恨不得跟了黛玉同去,甚至几人平日里闲话,连迎春惜春也颇为心动,自己平白无故的惹了她们愈发眼红妒忌,明面上不敢如何,暗地里就不知道有多少了。
谁知黛玉才刚提了个意思,贾母十分不以为然的叹了口气,拉着她的手嗔道:“你这丫头果然是个实心眼儿,真真是你娘肠子里头爬出来的,这脾性皆随了她去。”
说着贾母便苦口婆心的反倒劝了黛玉一番,只听她言:“这几个丫头如何能与你相比,四丫头也就罢了,偏还极小,一团孩气,叫她跟着你可不是添乱么,没得叫人家笑话我们没规矩。我知道你原是好意,家里头也没这么些事儿,没经历过自然不晓得厉害,今儿可知道了?她们原不如你,凡事都有你两个舅母呢,不用惦记着她们。”
贾母如此,黛玉自然没什么可说的,本也不过就是碍着面子情儿,何况贾母说的也有道理,这本是邢王二夫人的分内事儿,她没事儿闲的瞎操什么心。
此事便就此作罢,反倒贾母生怕她不知晓其中的利害关系,那一阵子闲时便将她叫到跟前,将那小老婆及庶子庶女的事情隐晦的说了几分,倒叫黛玉有些哭笑不得。
“听说荣府也有几个姑娘与你作伴呢?下次也请她们一起过来可好?”与黛玉交好的吏部尚书之女卓秋蕊因怕她为难,曾有过此言,黛玉不好多说什么,暗暗的点出了三春的出身和地位,众人心里也都有数,原也是为了怕黛玉尴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