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门开了。
大野顿时抬头看去,首先出来的是那个唐静岩,随后就是李牧。
唐静岩的脸色很不好看,和刚进去之前判若两人,他的眼睛里仿佛藏着火焰,牙关紧咬,只要生长了眼睛的人就能看出他的愤怒。
之后的李牧更加如此,但是在愤怒之外,李牧似乎又有一些别样的情绪,似乎是满意或者是某种特殊状态下的开心?大野没有袁来看人的本事,也就看不出,只是觉得异样。
其实想想就能明白,李牧的愤怒来自于袁来对他以及对他身后的宗门的不尊敬和不畏惧。至于他的高兴则是来源于……唐静岩亲自前来同样失败了,看到唐静岩吃瘪李牧就有了一种隐秘的快感,当然这快感实在是不足为外人道。
在他们之后再出来的就是袁来,袁来依旧如同最开始迎接他们进屋时候一样,就连神态都没有什么变化。
唐静岩目光冷冷地扫视了下院子中的人,看到肖白的时候定了定,见对方似乎并没有什么话要与自己说的,便也干脆一言不发,只对李牧吐出一个“走”字来,说完便大步向门外走去。
袁来不紧不慢地跟在他们身后,他似乎心情还不错,竟然还在讲究待客之道,虽然说之前在屋子里的一番谈话几乎已经将对方得罪了个透但是袁来觉得这并不妨碍自己送一送客人。
于是他慢悠悠将两位龙行虎步的大人物送到门外,还很是体贴地说了句:“慢走。”
门外的两人仿佛没听见一般径直离开,袁来也不恼,摸摸鼻子,摇摇头然后关上了大门。
刚一关门大野就走过来关切地问道:“怎么样?”
袁来这时候才露出苦笑来:“还能怎么样,当然是谈崩了。”
“你拒绝了?”
“当然拒绝啊,这还有什么可想的?”
“太一宗给你的条件应该不错吧。”
袁来哼了一句:“何止是不错!要我猜啊,恐怕再没有哪个宗门能给我更好的条件了,不瞒你,如果没有他们玩的那些手段,这位唐长老昨天傍晚前直接过来和我说这些,或许……我真的会答应。”
“我听说江湖上没有永恒的仇。”
袁来笑了笑:“这句话的意思是说江湖上的仇啊,早晚都是要报的,绝不会拖到永远。”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韩大野没啥反应,反倒是一旁一直做漠不关己态度的姓肖的女人看了袁来一眼,唇边露出饱含深意的笑容。
“所以你就拒绝了?”大野还是有些不甘心的样子。
袁来看了看他,忽然认真道:“其实……我觉得太一宗的条件真的不错,他们也确实非常需要有潜力的年轻弟子给宗门输血,我觉得你应该抓住这个机会,毕竟你也是天鼎能排进前十六的,他们肯定能给出一个很好的价钱。”
哪知韩大野立即摇头,目光坚定地道:“你答应过我,允许我们跟着你的!”
袁来想起那份“卖身契”心中只有苦笑以及一些迷茫。
“好吧,我答应过的话肯定不会反悔,我只是觉得你跟着我太吃亏,我自己现在都得罪多少人了啊,北宗那边早有矛盾,栖光院也肯定看我不怎么顺眼,如果说这两个还算不上仇,那么现在又加上了个太一宗,这位唐长老这次我恐怕实在是真的得罪了,还有那个李牧,我看着可绝不是个心胸宽广的人物,现在我自身难保,也没人敢要,你跟着我一起连带着也没人来招揽你,我就是觉得……”
袁来看着大野坚定的目光,笑了笑:“当然啦,我只是想你要想清楚,如果你真的下决心帮我,还是那句话,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说完这番话袁来转头就看向了肖白,他眨眨眼,突然问道:“肖姨,我想问你个事情。”
“问吧。”肖白还是那副清淡的模样。
“接下来,临江是不是要出什么大事了?”
“哦?为什么这么问?”肖白微微讶异。
袁来笑容很诚恳:“我虽然不怎么出门,也没有什么门路打听消息,但是光听大野呦呦他们出门带回来的小道消息也能感觉出来这临江这几天有点不对劲了,我听说各大宗门都有些异样,临江派尤其特殊,这不,连天鼎大会的收尾工作都不做了。怎么着就都好像有几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味道。
你看,今天这天气都不好了,而且我也听说了那些人传着说在临江藏着一个四境大宗师,其他人不知道我们总不可能不知道,武前辈可是实打实的四境,而且你这段日子早出晚归的,尤其是这几天,武前辈成天藏在屋子里不动弹,我几乎以为他要冬眠了!这么说吧,接下来到底要发生什么?你能不能给我们透个底?“
他说完,大野等人也纷纷看了过来,这个院子里没有蠢货,只有会装蠢的家伙,比如对肖白的身份,几人都知道肯定了不得,但是也从来没人去问,就连呦呦也知道轻重没有去捅破那层窗户纸。
但是现在,就连空气里都飘着紧张和压抑,袁来觉得他应该问一问了,最少也要在接下来的大事情上有个心理准备。
肖白静静地站着,恰如白花,她温软成熟的躯体慢慢透出一股威压,仿佛是乐曲前奏的音符。
“恩,好吧,其实你问不问差别已经不大了,就算你不问,再等一会儿……你也就能看到了。”
肖白抿起了嘴唇,目光忽现沧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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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咱们不走了么?”
距离弄瓦巷不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