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子瞬间急了,三两下就从小六的手中挣脱出来,急忙阻止善娘从袖中拿银两:“不用不用,我欠的馒头我自己还,离离女侠,咱们改天见。”
话刚说完,男子一阵风似的从我们眼皮子底下溜走了。
剩下小乞儿叉腰破口大骂。
小六拿手推了推小乞儿的肩膀:“喂,人都走远了,你省点力气吧。”
小乞儿这才回神,笑脸兮兮的望着我们:“看你们这样子,刚下船吧。”
善娘急忙拉了小六,生怕她嘴快:“这位姑娘,看你这样子跟那男子也是相熟的,何以会为了两个馒头而追讨半月呢?”
小乞儿上下打量了我们一番:“我叫离离,是金陵城里的乞丐头头,你们刚刚见到的那家伙叫萧宏阳,是金陵城里出了名的浪荡公子哥,一月前跟人在醉木犀里充大头,结果赔了夫人又折兵,亏空了银两不说,还被人从醉木犀里丢了出来,然后那混蛋抢了我的两个馒头,害我整整饿了两日。”
小乞儿说着还挤出两滴眼泪来,我见犹怜。
想来那男子也是仰慕花随月的花容月貌,才会落得如此窘境。
小六十分好奇的搭着离离的肩膀问:“你见过花随月吗?她真的有那么好看吗?”
离离吞了吞口水,给我们比划:“话说那花随月长的呀,那真是男人见了心花怒放女人见了春心荡漾,十个见过花随月的人有九个都拜倒在她的红罗裙下,还有一个鼻血长流而死,不过......”
离离突然挠了挠后脑勺,小六追问:“不过什么?我来过金陵,也去过醉木犀,看过花随月跳舞,听过花随月弹琴,不过可惜,我还真没见过她长什么样?”
离离一拍小六的肩膀:“说的极好,我也是,从没见过花随月的长相。”
这俩人还真是臭味相投,我很早之前就听小六说起过花随月,今日才知小六这家伙竟然从未见过花随月的长相。
善娘看着楼内的人开始散去,便催促道:“看来今日弹琴已毕,小姐,我们找个客栈歇脚吧。”
进了金陵后,善娘便开始称呼我为小姐。
小六好几次都喊错了,被善娘敲了好几次脑袋,
听到我们要找住处,离离热心的为我们推荐:“金陵城中最好的住处莫过于清舍,那儿文人雅士居多,少了风尘味,院子大,让人心神宁静,唯一的坏处就是与醉木犀仅一街之隔,到了夜里歌舞升平的难免有些喧嚣。”
我听了心里犯嘀咕,这姑娘刚说完清净少些风尘味,而后又说与醉木犀毗邻,自相矛盾。
但是善娘却笑脸盈盈的说:“那就劳烦离离姑娘带路。”
我将善娘拉到一旁:“善姐姐,我们初来乍到的还是稳妥些好,这姑娘看着人挺好,毕竟知人知面不知心,可别出什么岔子。”
小六这没心没肺的丫头早就跟着离离走到前头去了。
善娘拉着我跟在后面:“因为一个馒头锲而不舍的追着讨债,证明这丫头恩怨分明,你瞧瞧她那张脏兮兮的小脸蛋,说明她不拘小节,尤其是那掩藏不住的性子,看着就没心机,讨人喜欢。”
我还想再多说两句,善娘却安慰我:“虽然我们有住处,但毕竟初到此地,不能早早的就泄露了行踪,不如在客栈住上几天,再顺理成章的住到该住的地方去。”
我心里隐隐的不安,除了自己人之外,我总觉得有人跟踪,但是每每回头一望,街上人渐稀少,并无异样。
这样来回了好几次,我们穿过了好几条街后,我跟善娘说:“似乎有人盯梢,善姐姐,你察觉到了没?”
善娘挽着我的手:“是自己人,别怕,金陵早有人提前做好了准备,况且醉木犀的舞魁比试非同小可,公娼馆里会来许多的大人物,最出色的人能送进宫里,落后的舞姬依照自愿,可以进入公娼馆。”
我听人说起过,公娼馆与青楼不同之处就在于,青楼只要有钱就能进,但公娼馆则不同,长相不好的人就是进去了,也不能碰里头的姑娘。
金陵城里只有唯一的一座公娼馆,里头的姑娘年纪一过三十就会被遣送出去,与普通人无异。
进了公娼馆的女人,虽然有被男人一手捧着的,但绝大多数都是千人骑万人枕的。
相比于公娼馆,青楼则不同,青楼中有许多都是身世可怜的姑娘,绝大多数身怀绝技的姑娘都是卖艺不卖身的。
这二者并无冲突之处,在金陵城里各慰所需。
“善姐姐,如果我没被选中舞魁,是不是就没有机会入宫了?”
我不由的叹息了一声,世事难料,金陵城中有了个传奇女子花随月,只怕大部分的人去了醉木犀也是冲着花随月去的。
善娘也不自觉地回头望了望才说:“今年花随月不会参加,她是醉木犀的老板娘,光靠她一人是支撑不起整个醉木犀的,你放心,一切都安排妥当,你要做的就是讨那个人的欢心,而不是争夺舞魁。”
我想也是,舞魁就算入了宫,也终究逃脱不了舞姬的命运,而关于那个人的出现,西陵玥肯定将一切都打理妥当了。
金陵城的街道四通八达,我们这一走真是要了老命,离离说半个时辰便能走到的,我们足足走了两个时辰,到达清舍时已经夜深。
就连一街之隔的醉木犀都只有零星半点的喧嚣声了,离离终于拍了拍手:“到了,清舍不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