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刚亮,晨曦透过纱帐,床榻上洒落点点亮圈,高璟醒了,想起身,傅书言枕着他胳膊,睡得正香,高璟怕动弹惊醒她,没敢动,侧身躺着看着她。
傅书言粉白小脸上,两排扇子面长睫低垂,眼睑下一道暗影,唇微张,唇色粉红,水润亮泽,他贴上去,轻轻啜了一口,她口气清新,高璟不舍移开眼。
傅书言醒来时,帐子里光线朦胧,身旁的铺空了,傅书言从帐子里钻出头,喊了声,“来人。”
月桂、知儿、春喜进来,月桂把帐子朝两旁鎏金钩挂起,傅书言揉揉眼,“世子爷何时起身的?”
“世子爷刚起身,去后面小花园练剑了。”月桂道。
傅书言抓紧洗漱,嘟囔,“他起来也不叫我一声。”昨晚贪欢,她乏了,睡过头。
“世子爷哪里舍得叫主子?”春喜不无得意地道。
傅书言穿好衣裳提着剑往后面小花园走,走到通往后院的夹道门,正巧如缡从后院往回走,傅书言问;“世子爷一个人练剑,我睡过头了。”
“少夫人明日还是早起些,免得给人可乘之机。”傅书言从她身边经过,看看她,如缡平常心性淡然,沉稳,怎么听着话里浓浓的醋意。
傅书言绕过侧墙,立刻明白了如缡的反常,后院小花园傅书言命下人辟出一块空地,不栽种花草树木,专供高璟早起练功夫的场地,她老远就看见高璟的身影,衣袂飘飘,辗转腾挪,宝剑划出数道寒光,而不远处站着一个穿着嫩粉衣裙的姑娘,人比花轿,满园鲜花黯然失色,赵玉娇站在那里痴痴地望着高璟舞剑。
傅书言悄无声息地走到她身边,她竟然没有察觉,傅书言擦着她身边过去,高璟看见一道淡蓝身影翩然走来,晨起空气清新,她素净俏丽,高璟看她过来,停下动作,待傅书言在他身旁摆好姿势,高璟重新开始练这套剑法,傅书言会意,跟上。
双剑起舞,赵玉娇看二人心有灵犀,所有的招式,二人惊人的一致,不差分毫,赵玉娇出身将门,多少懂一点剑法,高璟凌厉的剑法,傅书言跟得上,而且毫不逊色,赵玉娇嫉妒,这一套剑法最后一招收势,赵玉娇娇声娇气叫道;“好!”
这厢高璟看傅书言小脸红扑扑的,鼻尖冒出细汗,两人对面站着,深情款款地注视她,轻柔拿衣袖擦去她鼻尖薄汗。
两人柔情蜜意,没人搭理赵玉娇,好像她不存在,赵玉娇手里捏着一方雪白的绣帕,捏得死紧,心里涌起一股醋意。
她不肯示弱,遂含笑走上前,拿着绣帕要为高璟擦汗,还没碰到高璟,高璟手一档,赵玉娇尴尬地举着手,放下不是,不放下也不是。
高璟不理睬她,揽着傅书言往回走,赵玉娇讪讪的跟在二人身后,三个人先后走回前院,高璟和傅书言沿着抄手回廊径直往上房走,赵玉娇还跟在身后,傅书言回头,道:“你不用跟来,王府不兴那些规矩,你要闲着无聊去王府花园里逛逛。”
赵玉娇放停住脚步,看着二人进了正房,心里不是滋味,高璟对她不理不睬,她妾不是妾,通房不是通房,不上不下,身份尴尬,王府的下人不定背后怎样笑话她。
高璟用过早膳出门,傅书言送到上房门口,站着台阶上看着高璟大步离去,就见赵玉娇匆匆从西厢房走出来,追着高璟身后,一直追到琉璃照壁前,高璟才站住脚,赵玉娇仰脸跟高璟说什么,少顷,高璟走了。
高璟每日去军营,训练新兵,他脚步匆匆,刚出了内宅,看见高珩站在院中间等他,表情严肃,高璟走近,看他问;“有事?”
高珩瞪着他,压着火气,“你为何留下赵姑娘?你这样对她公平吗?给不了她幸福,你放手。”
高璟面色阴霾,“我们的事,我们自己处理,轮不到你管,你注意说话的立场和分寸。”高璟大步走向战马,翻身上马,高珩在身后说了句,“你跟父亲有何区别,自私冷漠。”
高璟打马出了王府,身后跟着一群侍卫,时辰早,青州城街道两旁店铺没开张,行人寥寥无几,宽阔的街道没有车轿,高璟策马飞奔出城门,荣亲王军队驻扎在城外,高璟心里因高珩的话不痛快,高珩的话句句刺痛他,他放手,放开她,他能做到吗?回答是他永远做不到,有许多事,他身不由己,可无论如何,他都不愿意放手。
如缡被赵玉娇的丫鬟叫过去,如缡束手恭立,“赵姑娘找奴婢来有何吩咐?”
赵玉娇用凤仙花汁液涂指甲,雪白手指尖鲜艳,异常醒目,赵玉娇涂抹好,伸出十个指头,举起看看,问如缡,“颜色好看吗?”
如缡扫了一眼,心想,世子爷不喜欢这种张扬的颜色,她看世子爷经常握着世子妃的手,世子妃从来不涂蔻丹,世子妃的手指修长嫩白干净,指甲淡粉的颜色,在如缡看来比这一双手看上去要舒服多了,当然,这些她是不会对赵玉娇说,如缡佯作喜欢的样子,“赵姑娘的手真美。”
赵玉娇等着凤仙花汁液干了,举着,挑眉问;“我人不美吗?”
如缡诚实地答了一句,“赵姑娘很美,是如缡见过的除了世子妃外最美的姑娘。”
赵玉娇跟傅书言姿色同样出众,只不过世子妃容色清绝,赵姑娘容颜美艳,同样美貌,看各人口味,喜欢那种类型。
赵玉娇笑看着她,“你倒是很会说话。”她把手腕上的金镶玉镯慢慢褪下来,拿在手里,“这个镯子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