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内心说,姜云对徐娉婷的确有点好感,毕竟他在一个看脸的世界成长了三十年,高颜值在各方面总会占到不小的便宜,让人一见之下便心生好感,是再正常不过的事。不过若以感情来说,还远没到那个份上,抽个机会捞点便宜,更多的是出于调戏上司的恶趣味心理作祟。
谈婚论嫁,为时尚早。并非矫情,姜云真没考虑过这个问题。哪知老皇帝在严肃的外表下,竟然隐藏了一颗红娘的心,三两句话就拍板定案了,这让姜云很是烦恼呐。姬洛这头怎么交代?吴王那边就更没戏了。
更何况小徐将军的脾气实在是有点。。。这方面也是姜云不太敢招惹她的原因。在御书房扯了半晌,也没能让皇帝打消念头,姜云干脆不再去想,走一步算一步。
好在并非全无好事,此事已足以让姜云看清皇帝的性格了。这人并没有多少亲情的观念,设身处地地想一想,要哪个臭小子敢脚踏两船招惹自己的孙女,姜云会做的事只有一个,拖下去砍了再说,哪会给他讨价还价的机会。皇帝对姬洛是这个态度,对姬玉又能好到哪去?
记恨在心?秋后算账?绝对不会,姬玉这厮算是彻底白残了。
放下了一桩心事,在皇帝的催促中,姜云带着姬洛立即起身,返回金陵。
皇帝的妥协,在国公府众人的预料之中,只是与实际情况稍有不同。听闻朝廷传令官入城之后,躺在床上装病的原本是徐继业。哪知皇帝的目标压根就不是他,弄清来意的徐承嗣火急火燎赶紧将老爹拖了起来,转而安排妹子回闺房躺着。这让老国公很是尴尬,还有点不爽。
什么意思啊!为国征战了大半辈子,结果却落得个被朝廷闲置的下场,满心不悦的徐继业压根懒得搭理传令官,不是因为着急,他正不爽着呢。
徐继业是个公私分明的人,一方面因牵了姜云人情,动用了一些人脉在与朝廷掰腕子,另一方面对于福建战事,他也在时刻紧盯着,五军都督府的备战一刻都没有停止过。
当姜云安然回道金陵,宣读了圣旨后,五万中军立刻动员起来,只需一日便可出征。
接下来,该去见见老丈人了,姜云陪着姬洛漫步向吴王府走去。
在客厅中见到了吴王,他依然没什么好脸色给姜云,不过却也没太过为难姬洛,只让她回房闭门思过两日,接着吩咐姜云随他前往书房说话。
姜云跟在吴王身后,微微耷拉着脑袋。他有些心虚,虽说不是有意为之,终究还是拐了人家的女儿。姜云自己也即将成为人父,吴王的心情他多少能了解一些。
都说世上最难处理的是婆媳关系,而实际上翁婿之间,心态更为复杂。女儿是爹前世的情人,翁婿除了小棉袄即将被被夺走的不甘之外,更多了一分渗着亲情的情敌关系。
吴王靠坐在木椅上,面色沉寂似水,久久不发一言。
沉闷的气氛让姜云有些不适,他忍不住开口道:“殿下,这事是我不对,没能把郡主劝回来。”
“洛儿已经大了,她有自己的想法,我这个当爹的,有些事情即便想管,如今怕也是无能为力了。她现在根本听不进我的劝告。”吴王长叹一声,笑容中带着几分凄凉的味道。“养女二十载,最终还是要送与别人,这个道理我不是不懂。心中虽然不舍,却也不会因此误了女儿终生。”
他似在自言自语,喃喃说道:“我只希望能为她们把路铺好,将来少走些弯路,能无忧无虑,幸福美满地过完一生,这是我这个当父亲的责任。”
顿了顿,他继续说道:“外人,甚至亲生女儿都认为老夫重视门第,谁又知道我暗中观察了又多久?沈墨年少有为,自幼便是作为家族继承人在倾力培养,做人做事沉熟稳重,与熎儿之间虽无轰轰烈烈之事,但我能看出他对熎儿的感情,绝无虚假,熎儿跟着他我很放心。承嗣性格浮躁,遇事冲动,原非良配,但他认真执着,且性子惧内,根本压不住槿儿,老夫也没什么不放心的。只有洛儿,多少青年才俊她全都瞧不上眼,偏偏死心塌地非你不可,老夫为了此事已不知多少个夜晚难以入眠。”
唉,说来说去,还是瞧不上他啊。姜云勉强笑了笑,没吭声。
突然,吴王话锋一转道:“你老实告诉我,你和娉婷究竟什么关系?”
姜云轻咳一声,回道:“暂时还没什么关系。”
“什么叫暂时?”
“下官为何能死里逃生,殿下应该知道。”
“嗯,消息我听说了。也正因为这样,所以老夫才要问你。”
“下官离京之前,曾被皇上召见。他的意思是,此战若能胜出,他会给下官和徐将军赐婚。下官多番婉拒,但。。。”
“你和洛儿的事,皇上知道么?”
“知道,郡主曾在陛下当面为下官求情。”
“父皇呐。。。”吴王面上闪过一抹苦涩。“看来你们是得假戏真做了,父皇的意思,没有人可以违背。那么洛儿你打算怎么办?”
“下官不知。”
“你不知?”吴王突然怒上心头。“招惹了老夫的女儿,你却告诉老夫不知如何处理?”平复下心绪,他忽然开口说道:“若是老夫要你立刻迎娶洛儿,你答不答应?”
“啊?”姜云愣了,他有些跟不上老丈人那跳跃性的思维。“是下官听错了?还是殿下您说错了?这种情况,您不该叫下官赶紧滚蛋,永远别在郡主面前出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