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秦珏走了,罗锦言对立春道:“你去把小竹院里的那两位叫过来服侍我吧。”
自从白九娘去了河间,她就把住在外面的翠羽和朱翎召了过来,平时她们两个就在小竹院里勤练武功,罗锦言偶尔出门,才会把她们叫来。
她想了想,又对专管衣裳的雨水道:“给我换上那件缠枝菊花碎纹的褙子。“
雨水应声去找衣裳,心里却在嘀咕,大奶奶说那件褙子上的花纹太细碎,看着就头晕,一次也没有穿过,今天怎么又想起来了?
里见了何药。
果如丫鬟所说,何药身边只带了一个丫头,这丫头前几次也跟着来过,名唤春日。
何药穿了身大红色的妆花褙子,如同一团火,和她脸上那掩盖不住的怒气相得益彰。
她没有像往常那样,按长幼给罗锦言行礼,而是嘲讽地道:”大奶奶昨天才晕倒,今天看上去气色挺不错啊。”
何止是不错,罗锦言被秦珏滋润得皮肤水嫩得像是能捏出水来,双颊粉扑扑,就连目光也多了几分柔媚。
若是有经验的妇人,或许能看出这是春情满满,可何药还是没及笄的小姑娘,在她看来,罗锦言越发讨厌了。
长得讨厌,身上的衣裳更讨厌,看得人眼光缭乱,浑身不得劲,恨不能冲上去把那件衣裳抓烂了。
且,罗锦言脸上的笑容也讨厌,那么奸诈!
昨天居然装晕!
她越想越生气,整夜都没有睡好。
罗锦言无奈地看一眼面前盛怒的何药,觉得自己前世的眼光还是不错的,有这么一位,肯定能让秦珏不得安宁。
好在秦珏宁可抗旨,不,是欺瞒皇帝,也没有娶何药,否则这一世她就后悔死了。
想到这里,她的唇边就溢出气死人不赔命的笑容来了:“何小姐有心了,请代我转告大太太一声,让她放心吧,我挺过来了。”
挺过来了?
说的像是她从鬼门关走了一圈回来似的。
何药气得牙都疼了,秦珏芝兰玉树般的人物,怎么就娶了罗锦言这样的老婆?好白菜都让猪拱了。
“哼。”她冷冷地道,倔强地不去看罗锦言,她看着就来气。
“对了,何大小姐,还有件事,我原是想亲自登门和老祖宗商量的,可是你看,我那两个孩儿还不足百日,我脱不开身,刚好何大小姐来了,不如你帮我转告一声吧。”
又让她转告?
这罗锦言是把她当成传话的使唤丫头了吧?
这脸可真够大的。
娘说了,有罗锦言挡着,她和秦家的亲事十有八、九是不能成了。不成就不成吧,反正她也没有看上秦珈,胖墩墩的,一看就是好吃懒做的,哪里比得上秦珏?可是秦珏又被罗锦言给拱了,她也嫁不成了。
既然都嫁不成,那还忍着干嘛?
不能忍,绝对不能忍!
“大奶奶让阿药转告什么事?”她咬牙切齿地问道。
罗锦言笑得还是那么可恨,她道:“就是我昨天说的,既然咱们两家暂时都没有合适的人,不如就再等等,反正何大老爷任期未满,也不用急着回京对吧?”
把何大太太急火火跑回京城的原因一语道破。
何药只觉得像是有个鸡蛋,嚓吱吱地破了,其实吧就是那么一层薄薄的壳,说破了也就破了,世家联姻就是双赢,互通有无,何家想利用秦家,秦家何偿不是也想利用何家。
同样的一番话,如果是直接说给何家老祖宗,老祖宗不会觉得有什么不好意思的,说不定还会趁机再要秦家一个承诺,当然秦家也不会只付出不要回报,何家在某些方面,也会令秦家满意。
可是罗锦言是让何药转告给老祖宗的,她的这番话是说给何药听的,那就格外刺耳。
不但刺耳,而且屈辱。
我哪里不好了,让你们秦家这么看不上?
不,就是你看不上我,你凭什么看不上我啊,我哪点不如你。
何药从小是跟着父亲在西北任上长大的,她是父母的掌上明珠,她这辈子受过的委屈,加在一起也不如来京城的这短短两个月。
若是在西北,像罗锦言这种说话都有气无力的女子,她一鞭子就给抽趴下了。
何药想到这里,脑子就像炸开了锅,她忽然拽过自己的丫头春日,然后做了一件连罗锦言也瞠目结舌的事。
她扯开了春日的衣襟!
自从春日第一次来秦家,罗锦言就注意到了,春日的衣著打扮和京城里其他府里的丫鬟不一样。
她穿了一件长而宽松的褙子,如果不是料子普通,乍看还以为是哪家小姐。
罗锦言也觉得有些奇怪,不过何药是从西北来的,可能是那边的习惯吧,主仆不分......
可当何药扯开春日衣襟之后,罗锦言终于明白了。
春日中门大开,可一点也没有害羞,显然这是经常发生的事了,无论走到哪里,她的衣裳随时都会被自家小姐扯开。
褙子里面是月白中衣,可腰上缠的却不是汗巾子,而是一条长鞭。
何药嗖的一下,麻利地那长鞭抽了出来,拿在手里。
罗锦言惊讶得不知如何是好,她吓得语无伦次:“你不敢打我,你一定不敢打我,我是秦家宗妇,你能不能嫁过来都是我说了算,你没有这个胆子......”
胆子是什么东西,姑奶奶有的是!
何药冷笑,越发不屑,这就是京城贵妇?没用的东西,让你看看小姑奶奶敢不敢抽你!
长鞭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