红台上,一共一十二个家庭,女方六家,男方六家。有的并非来的双亲,而是家中亲仆,也就韩小萦老实憨厚,弄了一对头发银白的双亲来。
害的酆、灵两人被台上台下的人说了不少闲话,嫌弃他们二位太老不能操办家务等云云,谁要娶了这家闺女便连带着多了两个“不动产”,不仅不能被伺候,反而还得亏本去伺候。
所以许多家长见了纷纷摇头。
而红媒坊的媒婆却不在意这些,她只在乎如何让自家招牌更响亮更远播。所以推上以为漂亮优雅的女司仪走上台,彬彬有礼地对着台下观众行礼一番后,开始讲解此次活动各项事宜。
特别是最后一句:“不管是台上还是台下的客户,不满意先前所挑选的对象,皆可以在散场后重新在管事人那里登记。”
声音软糯悦耳,撩的气氛红热,春心荡漾。
老实坐着的愫雪,忍不住扯了扯酆逝隐的衣袖打趣:“这里翘首待嫁的姑娘很多,你要不要物色一个?”
酆逝隐脸色顿时一灰,歪头在她头上轻轻一撞,以牙还牙:“你就不怕我有了新欢忘了旧!”
这番吃醋的话也不怎么就传到了司仪的耳朵里,身姿娉婷地走过来,拔着嘹亮的嗓门讪讪笑道:“韩父亲,您要是觉得自己还身强体壮,我坊不介意给你牵出一场夕阳红!”
“哈哈哈……”惹得大家一阵翻笑。
弄的韩、灵二人好一阵尴尬,不敢把头抬起。
酆逝隐这厮却眉目清淡不以为然,好像说的不是他一样。
玩笑片刻气氛愉悦不少,司仪又袅娜地站回红台中央,开始一家一家的介绍,整场面亲会进行的十分顺利。那原先与韩小萦配好的宋公子,其家父却因灵愫雪太老而撇下小萦,拉着儿子走向其他父母年轻的女儿家。
韩小萦受了冷落,走至主持人跟前埋怨人情冷暖。
司仪忙着给活动增添气氛,没有时间理会这种小事,一边搪塞一边拂开她:“谁叫你双亲那么老,你来时应该带一名年轻发黑的姑姨来。”
“可是红帖上明明写着带家长。”韩小萦觉得自己吃亏。
话还未说完,司仪打断:“家长不一定是父母啊!”
“……”
这亏吃的委实憋屈。韩小萦一气之下拉着灵愫雪匆匆抛下台,离开红媒坊。
凑热闹的观众看到这对银发老夫妻跟着自己闺女疾步跑了出去,纷纷诧异,没想到两幅老骨头竟然如此身轻如燕。
但诧异很快就消失,他们继续围观台上有趣的场景。
韩小萦虽没牵线成功,但对身边男女抱以感激,于是乎在路途上一间普通的茶屋请他们喝了两壶茶,算是报答扮亲之恩。
茶将饮完时,她还不忘对酆逝隐拍马屁:“酆公子,你丝垂的银发比黑发要好帅多了。”
酆逝隐捏着茶杯,云淡风轻地回应:“我本就是银发!”
“噢!”韩小萦目瞪口呆,看惯了他黑发的模样,一直以为天下的人都是黑发,转念一想自己幼时在集市卖地摊书处看的《妖闻录》里的妖怪,有狰狞有美艳,不知道酆公子是哪一种。
顿时好奇心大起,拉着灵愫雪手腕摇晃:“你可见过酆公子的原身?”
灵愫雪摇头。
自打她在玉田村起,每一次见到酆逝隐都是黑发如瀑,蓝衫堂堂,与郡内富家贵公子,她也很好奇逝隐原形是什么样的。于是痴痴巴巴地望着他,用眸光传达自己的好奇心。
酆逝隐感到无奈,用茶杯在她额头上轻轻一撞:“你没失忆前,见过我的真身。”
“可是愫雪现在失忆了,什么也不记得了。”韩小萦帮衬着。
酆逝隐凤眸微眯,放下茶杯,大度道:“好罢!你们这么想看,本公子就让你们看个一览无余!”说罢,他广袖一挥瞬间将这世间的时间停止,茶馆里外的所有人全部被定格成木头,不能动弹。
韩小萦那里见过这般神奇,张着嘴欢腾地提着裙子准备离开茶桌,看看那些被时间禁锢的人是不是真的不能动。
却被酆逝隐硬生生唤住:“不要乱动,损碍了别人的运数,小心遭报应。”
韩小萦这才老实坐回凳子,不在动歪心思。
灵愫雪却已是迫不及待,催促身边俊男:“逝隐,快让我看看你的真身。”
酆逝隐温柔点头,肩上蓝衫瞬间如丝般滑落在凳子上,一只毛皮雪白的雄壮狐狸蹲坐在衣服上,气场强大,炯炯威仪地望着她们。
韩小萦头一次见人幻化成狐,惊地下巴都要掉下来,但斜眼望着酆逝隐背部有些失望道:“怎么才一条尾巴?”
酆逝隐省得解释,越下凳子傲立在灵愫雪脚边的空白,身躯微微一抖,尾巴如怦然绽放的雪白花朵,长出十白色“花瓣”,在过堂微风的吹拂下轻轻摇曳,刹是好看。
灵愫雪望着十尾,微微震惊,忍不住说了出来:“相传最厉害的狐狸是九尾,这十尾还当真没有听过。”
“是呀!十尾狐很少罕见!”韩小萦也惊讶着。
酆逝隐却不在意,只含情脉脉地望着心爱的女子道:“你可记住我的形态了?”
“记着了!”灵愫雪点头,她怎能不记着,单单这十条尾巴就已经让她刻骨铭心。
没多久,酆逝隐便回至人形,坐在凳子上拢了拢自己的衣襟,轻轻拂袖将时间恢复正常。
归至玉田村天色已经不早,小茅屋内就只有灵、酆两人,很是自由。厅堂桌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