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云晗用了午膳也还是没用见到宣和帝,索性全心全意逗小公主,都说孩子越小灵魂越纯净越有灵性,小公主和薛云晗格外亲近,对着她就没哭过,咧着个嘴不停地笑,口水流了一大片,惹得林嬷嬷和德妃直稀奇。
突然,小公主呕了一下,嘴里吐了些奶出来,吓得薛云晗连忙道:“是不是着凉生病了?”
德妃过来看了看女儿,看着薛云晗紧张的模样,安抚道:“这不是生病了,是今日这丫头贪嘴吃多了,所以吐奶,小孩子都容易这样。”
薛云晗再三确认小公主没有生病,这才放下心来,等奶娘将小公主收拾好了放回悠车里,便又凑了过去。
正二月的天气是昼夜温差大,早晚有些冻人,但是中午太阳高挂的时候却是暖意融融,薛云晗手指被小公主肉肉的指头抓在手里,觉得整颗心都化了。德妃一向知道薛云晗在宣和帝心中地位超然,且也是真心喜爱这个义女,因此对女儿和薛云晗亲近乐见其成,她往外头看一眼,道:“今日的天气很好,咱们去御花园晒会儿太阳吧。”
薛云晗惊奇道:“公主这么小,经得住晒吗?”
“又不是雪做得,还怕晒化了不成?”德妃忍不住打趣了一句,又道:“我问过太医了,适当的晒晒太阳有助于小孩子长骨头。”
御花园里除了原本栽植在此处的草木,还有宫中暖房送过来应景的,姹紫嫣红春.色比别处看着早些,小公主还不会言语,一双圆圆的大眼睛被园子里的花花绿绿吸引住了,奶娘和林嬷嬷便抱着她四处走动拿鲜花逗她。
今日是个晒太阳的好时光,午后的日照温温热热十分舒适,德妃照顾小公主喜欢亲力亲为,每夜总是要醒来一两回,在花园里没走多久就犯了春困,索性在石桌石凳上铺了垫子眯一会儿,薛云晗则信马由缰赏看春景。想起御花园有一颗稀有的覆瓣梅树是宣和帝亲植的,小时候她为了让梅花如雨般洒落拿脚去踹,还被宣和帝训了一顿呢,现在想起来竟也觉得十分温馨。
这样想着便往栽梅树的地方去,走了百十步绕过一座太湖石的假山,那头也是一群人围着个襁褓中的婴儿,想来亦是天日晴好出来晒太阳的,薛云晗一瞧服饰便知是东宫的宫人带着小皇孙,只是有些奇怪的是,抱着小皇孙的是张锦萱,太子妃却不见人影。
张锦萱将小皇孙抱在怀里,一边走一边摇晃襁褓,姿势很熟练、看起来有模有样,似乎是抱过多回了,只见张锦萱抱着孩子往前走了几步,将众人的视线都挡在了身后,一手抱着孩子一手从腰里面掏出张帕子,紧接着,拿着帕子捂住了怀里婴儿的口鼻!
薛云晗看到小皇孙不由想起了早逝的太子,说起来虽然算不上多亲厚,但印象中这位大哥是个脾气极好的人。她原本是站在假山旁,远远地瞧着张锦萱怀里的婴儿,这会儿看到张锦萱的举动大为震惊,那可是太子大哥唯一的骨血!顾不上想太多,脚下不由自主地跑过去,嘴里喝道:“你干什么!”
张锦萱心里原本就有些紧张,这一生突如其来的断喝惊得她手上一抖,手里的帕子就掉到了地上,转头看到是薛云晗,心里当即就镇定了下来,也不回答薛云晗,而是将怀里的孩子换了个方向。
薛云晗这句话声音挺大,而襁褓里的小皇孙一点声音也无,她越发惊疑不定,往前走几步快速拨开挡着孩子面庞的襁褓布,还好,孩子面庞红润、脸色正常,小小的鼻翼随着呼吸浅浅地翕动,嘴角还有一抹晶亮的口水,显然是睡着了。薛云晗大松一口气,疑心难道是日头太盛,自己方才眼花了?眼角余光瞥到张锦萱的贴身宫女去拾取方才掉落的帕子,花色样式十分眼熟,明显是上午看到的那一方脏污的丝帕。
张锦萱自然认为薛云晗不可能知道她在做什么,因此摆出了该有的姿态,有些不悦地说道:“县主这是做什么,孩子睡觉呢。”
薛云晗还真是没法回答,不过她可以不搭理张锦萱,却担心她对小皇孙做点什么,好在太子妃恰在这时回来了。太子妃未嫁之前在各种社交场合见过薛云晗几回,薛云晗当了县主入宫的次数多了之后两个人见面也能打个招呼,这会儿看气氛似乎不大融洽,面上便带了些疑惑的神色。
“参见太子妃。”薛云晗给太子妃行了礼,灵光一闪,道:“小皇孙方才吐奶了,还咳嗽了两声。”
太子妃听见这一句果然就去查看儿子,伸出了手要从张锦萱怀里将儿子抱过来,却又将手收回来,改为叫亲近的嬷嬷抱。薛云晗看了太子妃一眼,这才发现太子妃脸色有些白,刚才应该是怕病气影响了小孩子,因此关心了一句,“您瞧着脸色不大好,可是病了?”
太子闻言露出个感激的笑容,嘴上却只说道:“无妨,约莫是着了凉。”其实是午膳之后带儿子出来晒太阳,才到御花园便有些拉肚子,只得就近找了官房解决,说出来十分不雅,因此并不言明。不过她说的也算不得假话,昨晚上儿子夜里醒来的两回,她都起来照看了的,着了凉拉肚子也有可能。
交浅言深最是叫人忌讳,薛云晗也不深问,见张锦萱作一副赏景的模样离两人有些远,薛云晗想了想,低声道:“臣女听德妃娘娘说,别人再精心也比不上母亲对孩儿的那份心,所以总是喜欢把小公主放在眼皮底下。”说着这话意味深长地看向张锦萱的方向,也不管自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