伶俜紧张兮兮地护住红烛,道:“陛下,您喝醉了!这花烛可不能吹灭,不吉利的!”
宋铭抿嘴笑,倾身上前,双手撑在圆桌上,将她圈在身前,碰着醺然的酒气,哑声道:“是吗?”
伶俜怕他把蜡烛吹了,虽然被他圈着,也不敢动弹,只推了推他道:“陛下,您真的醉了!”一面又朝门口瞟着,期望苏冥快点进来。
宋铭只是吃吃地笑,倒像是真的醉得厉害一般,歪头看了看她的脸,含含糊糊道:“我一直以为愉生跟我是一样的人,我们从小没人喜爱,也不会喜爱任何人,孤独地活在这个世上。可是他遇到了你,他喜欢你,你也喜欢他。我真是羡慕,看着你们在一起的样子,就想着如果我是他该多好。”
他带着酒味的气息扑鼻而来,伶俜浑身直冒鸡皮疙瘩,也不管其他,将他用力推开:“陛下,还请您出去吧,咱们孤男寡女待在这里,实在是不合体统。”
宋铭闷声笑着看她,点点头:“好,我这就出去。这个完美的洞房花烛确实该留给愉生,算是我给他最后的一份恩赐。”说罢,踉跄着离开了洞房。
伶俜重重舒了口气,转头去看红烛,见火焰微笑,赶紧拿起剪刀剪了剪烛芯,那火光复又明亮,照得一室堂皇。
她坐回床边,外头传来吵吵闹闹的脚步声,间杂着苏冥含含糊糊的话语,总算是回来了。长路长安和宁璨几个人搀扶着他要进来闹洞房,被他推了出去,然后将门无情关上。
他当真是不胜酒力,却又来者不拒,如今是醉得一塌糊涂,勉强歪歪扭扭走过来,拿起喜秤,将伶俜的盖头掀开。伶俜对上他一双嫣红的迷离眼神,真是哭笑不得。
他傻笑着抱着她的脸亲了一口,拉着她站起来到桌旁,大着舌头道:“咱们喝交杯酒。”
虽然醉得厉害,但正事还未忘记。伶俜看他连酒壶都拿不稳,赶紧从他手中接过那青花瓷的酒壶,两只小酒盏,各倒了半盏。苏冥吃吃地笑,平日里那种冷冷清清地严肃,半点踪影都无,只余下傻气单纯。他接过伶俜手中的酒盏,与她手臂一勾,半杯薄酒送入了口中。
伶俜也小心翼翼抿完,放下酒盏后,他整个人已经挂在她身上,软绵绵的好像没了骨头一般。她知道他醉得厉害,笑着将他扶起,往床上挪。
他人高马大,分量不轻,好在那些年伶俜跟他学了些武艺,劲儿还挺大,还算轻松地便将人挪到了床上。她让丫鬟传来热水,坐在床上细细给两人清洗。
苏冥身上还是一身红色喜袍,平日里白皙的脸,因为染了醉意,多了几分嫣红,冷冽的俊朗中夹着柔和,好看得厉害。也许是上辈子还留着的记忆,虽然如今的苏冥和从前的沈鸣,模样上没有半点相似,但对伶俜来说,毫无差别,怎么看都是同一个人,无论他变成何种模样,都是她喜欢的那个人。
她小心翼翼帮他褪下外袍,只留白色的中衣,又怕他冻着,赶紧把那簇新的鸳鸯给她盖上,自己正要起身脱衣服,却忽然被他伸出的手拉住,跌在他身上。
苏冥睁开一双迷离的黑眸,浅浅笑着看她:“春宵一刻值千金,咱们别糟蹋了好光阴!”
他说这话竟然又不像是喝醉的模样,伶俜趴在他身上,笑着戳了戳他的脸:“你这到底是醉了还是没醉啊?”
苏冥抱着她的脸吻她,翻身将她压在身下,混乱将她的凤冠霞帔撤掉,床上很快凌乱成一团。
被翻红浪,一室春光。
醉酒加半宿欢爱,苏冥醒来已经是隔日日上三竿,伶俜其实早就已经醒了,但是被他抱着动不了,见他睁眼,幽怨地看着他:“人家说喝醉了干不了坏事,世子怎么喝醉了干坏事比平常更厉害?”
她嘟哝着的声音,像是在撒娇一般,苏冥抵着她的额头亲了亲她,笑道:“十一是说我平日里不厉害么?”
伶俜被他撩得咯咯直笑,正闹着外头传来丫鬟焦灼的叫声:“世子不好了!小姐把宁公子打伤了!”
“什么?”苏冥和伶俜异口同声,一起从床上弹坐起来。
门口的丫鬟又道:“小姐把夫人家的表公子打伤了!”
苏冥和伶俜面面相觑,面面相觑看了眼,赶紧起来穿衣服,打开门后让丫鬟领着去见人。院子里长路正在给宁璨正骨,疼得他嗷嗷直叫,站在一旁的苏词,忧心忡忡看着他道:“你怎么这么死脑筋,我让你别躲,你还真不躲!”
苏冥走上来问:“怎么回事?”
长路将宁璨脱臼的手臂接好,笑道:“小姐和宁公子昨夜喝酒斗拳不是没分出个胜负么?今早一起来小姐就拉着宁公子飞分出个输赢,输了的惩罚是吃对方一鞭子。后来宁公子输了,小姐挥鞭子的时候,不小心下手重了点,宁公子又没躲,手臂给弄脱臼了!”
苏冥瞪了眼表妹:“胡闹!”
苏词懊恼地吐了吐舌头,小女儿的天真烂漫一览无余。宁璨则笑着道:“愿赌服输,我这就是习惯性脱臼,世子别责怪郡主。”
说罢,朝伶俜看去,趁人不注意,一阵挤眉弄眼,伶俜好半天才明白过来,恍然大悟苏词就是宁璨那回说在街上遇到的女子,顿时哭笑不得。为了得到人家姑娘的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