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从宁璨眼里接收到让她保密的暗示,不动声色地朝他点点头。
苏词是将门女,没想到闹着玩儿的一鞭子,直接将宁璨这书生给打脱臼,心里十分过意不去,见他被长路接好手臂,赶紧上前道:“你今日要回城内么?我送你罢!”
宁璨自是求之不得,朝伶俜眨眨眼睛,一脸掩藏不住的窃喜,与苏词同众人告别。
伶俜摇摇头,随口问:“苏词还未许人家吧?”
苏冥道:“她在苗疆待久了,如今回到京城水土不服。你看她那大喇喇的性子,哪家公子愿意娶她。我还正愁着这事呢?苗王离京的时候发了话,说半年内没给苏词找到好婆家,就让她会苗疆,嫁给苗王世子。”
伶俜笑:“你不用担心,我看她已经有找落了。”
苏冥转头看她一脸古怪的笑,眨了眨眼睛:“你说宁兄?”说着,清了清嗓子,“小词是打小习武的将门女,恐怕对宁兄这种文弱书生不会感兴趣。”
伶俜噗嗤一笑:“我表哥这人别看是文弱书生,鬼主意多得是,我估摸着咱们两家很快就要亲上加亲了。”
苏冥也笑:“那最好不过。”
伶俜忽然想起什么似地问长路:“皇上呢?”
长路道:“今早天没亮就走了。”
伶俜想了想,将苏冥拉进房内:“世子,昨晚你们在外头喝酒的时候,皇上来过咱们的洞房。”
苏冥面色一凛:“他有没有对你做什么?”
伶俜摇头:“那倒没有,他好像喝醉了,说了些莫名其妙的话,还想把红烛给吹灭了,还好我眼明手快给挡开,不然多不吉利。”她顿了顿,“我看咱们还是快点离开,总觉得这人有点瘆得慌。”
苏冥思忖片刻:“我如今也不知他到底想些什么。不过你说得有道理,如今趁着太上皇还在,我早点离开确实是个明智之举。只是……”
“只是什么?”
苏冥看向她,神色有些犹豫:“他对我到底有救命之恩,若说这世上对我最好的人,除了你就只有他。如今朝堂风云变幻,太后和辽王一派蠢蠢欲动,他还没掌握大权,母族又式微,身边除了暗卫死士,真正能掌控朝堂走向的臣子根本就没几个。唯一帮着他的只有赵梁栋,但陛下和辽王对荣亲王来说,根本没有亲疏之分,是绝不对在这上面站队的。若是真的发生何事,只怕赵梁栋也会难做。我怕我这一走,他处在水深火热中,没人帮他。”
伶俜握着他的手:“我知道你和陛下关系非同一般,这世上最怕欠人恩情。如果不是他救你一命,我们现在也不可能在一起,这份恩情我也一直铭记在心,可他现在在想什么我们都不知道,留在这风云诡谲的京城,指不定哪天就成了牺牲品。”
苏冥闭上眼睛点头:“那我就赌一次,把九州堪舆图交给他,看他让不让我们走。”
伶俜微微惊愕:“你已经拿到那张舆图了?”
苏冥点头:“其实已经拿到一阵子,但这是我们最后的筹码,我先前一直没有交给他。”
伶俜看他面露犹豫,明白这最后的筹码,一旦交给宋铭,只要他起杀心,苏冥就只能坐以待毙。
这确实是一场豪赌,赌宋铭对世子的情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