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玉棋一愣:“是啊,我爹是都察院的。不过他从不跟我说这些事。待会儿我回去问问他!”
“啊?你爹从不跟你说这些事儿?”卓夷葭转头挑眉看着林玉棋,语气中带着惊讶。
“是啊,他说女儿家不要管院外的事。”林玉棋说着撇了撇嘴。
卓夷葭看了眼林玉棋,知晓林城只是为了保护林玉棋。
“那你还是不要去问你爹了。”卓夷葭转过头。
“为什么?”林玉棋说着又想到了夏含佩的堂哥,脸色又沉了沉:“不问,就看着他那么好生生的又去作恶?”
“那你爹问你哪里听到的消息,你可不要说是我给你说的。你爹都没给你说的。”卓夷葭说着声音低了下去:“要不回头嫌我在你面前嚼舌根子。”
“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你听的我听的都一样。”林玉棋无所谓的摆摆手。
桃花林中有许多商贩,在桃花下卖铃铛的,卖桃花酥零嘴吃食的,或者卖画轴的等等,络绎不绝。
卓夷葭和林玉棋一路吃了一些桃花酥,又去看了一些好玩意儿,然后买了一个桃花样的风铎。一路爬到山顶。
卓夷葭拿出伏羲琴,坐于山顶,林玉棋和带着的两个小丫鬟,铺着布垫做到一旁的桃花树下,红姗和知画一左一右坐在卓夷葭旁边。坐在山顶上,挺直的背脊的卓夷葭,往下看着粉色的山坡,微风吹过,铺满山的桃花一层一层的荡漾开来,像是粉色大海中卷起的波浪。
卓夷葭坐定,低下头,手指放在琴弦上,轻轻开始拨动,一声若有若无的琴声从指尖传出,一声接过一声,时轻时重,时缓时慢。如佩环相击,如珠落玉盘,如清泉流潺……
林玉棋和身边的丫鬟,还有坐在卓夷葭身后的红姗,以及近处的山上能听到这琴声的人,都不自觉的勾起唇角,缓缓闭上了眼睛。随着亲身一下一下轻轻的摆这脑袋。
卓夷葭抬起头,看着近处随着自己琴身摆动身子的人,手中的力度缓缓加大,琴声也清脆的传出,不急不缓,似乎在拉着你的手,扯着你的脚,让听者随琴声一起跳舞。
林玉棋和身后的丫鬟以及红姗都缓缓站了起来,一直睁着眼的知画也缓缓闭上了眼睛,身子开始随琴声轻轻摇晃。
闻者皆以自身是徜徉在花间的仙子,随音而起,乘风而飞。
弹着弹着,一声接过一声,一声重过一声,眼前的人身子舞动的幅度一下大过一下。一步一步得往卓夷葭走过来,直到丈内才停下脚步,原地舞动。
一刻多钟的时间,卓夷葭微眯的双眼看着从树林中走出来的,越来越多的黑影。眼神一凝。糟了!她忘记三娘给她安排的隐卫了。
元夜十五经历了卓二房的暗算之后,三娘她们再不敢马虎,给卓夷葭配上了隐卫,但因为卓夷葭从来没有用过,时常会忽略。
卓夷葭渐渐放轻了手上的力度,琴声又恢复了先前的柔和时轻时重,时缓时慢……
红姗和林玉棋缓缓坐下,知画和刚从林子中走出来的隐卫慢慢停下来脚步,睁开了眼睛,茫然的看着卓夷葭。
卓夷葭手上的力度又缓了些,语调一转,曲子悠扬,变成了一首普通的《高山流水》。
知画和隐卫的眼中终于浮现了一丝清明,知画脸色一沉,坐了下去。隐卫看见是自己主子的琴声,皆是一闪,瞬间隐没在桃花林之中。
卓夷葭又弹了几首曲子,才慢慢停下,最后一个音散去,知画才开口:“主子,她们怎么办?”
卓夷葭顺着知画的目光,看着已经躺在桃花瓣上沉沉睡去的林玉棋和红姗:“让她们睡吧。”说着站起身,看着山间,风吹开一层层的桃花卷起的粉色海浪。平日里在卓家,她最多就是若有若无的试探,练了这么久的伏羲琴,却不敢露出马脚被人发现。她今日出门临时带着伏羲琴,就是为了找时间练一下琴殇曲。看自己到底在哪一个程度了。
可刚刚也只敢练摄魂曲,不敢练杀曲。
卓夷葭回头看了一眼睡得正香的林玉棋和红姗,又抬头看了看天,估摸了一下时辰,对着知画道:“在这里看着她们。”声音不复与林玉棋在一起时的随意轻松,而是冷漠轻飘。
知画知晓这才是卓夷葭的本性,点头应声。
卓夷葭往桃花林中走了几步,弯身在花瓣之中寻找,捡了几个树枝和拳头大的石头,在林子中摆起八卦正阵,又按照乾宫、坎宫、艮宫、震宫、中宫、巽宫、离宫、坤宫、兑宫位置的桃花树上分别放上树枝。树枝上放着一个手掌大的叶子,叶子上盛桃满花瓣。
几步几尺的算好,刚放下最后一个树枝,便听到身后有鞋子踩在花瓣上压在泥土里发出的声音。
卓夷葭往前绕着横走两步,斜走三步,到了稍高的地方,此处地方转头便能看到身后的知画等人。
卓夷葭站在原地,身旁的桃花树很大枝繁叶茂,花瓣遮住缝隙,连一丝云都看不到。卓夷葭蹲下,一用力,‘噌’一下便飞到了树梢上,几个攀爬就隐藏在了桃花瓣之中。垂首听着脚步声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呀!”一个男子的声音传来,卓夷葭伸手扒开繁茂的桃花,从缝隙中看着来人。
“这是谁放的树枝?”郑泽桥低头看了看地上落下去的树枝和巴掌大的叶子,抬头看了看头上的桃花枝,拍了拍一头的桃花瓣。皱着眉头又往前走去。
“哒”的一声,有时一个树枝定定的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