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嚣张至极!”高副将黑着脸说道:“简直是视我南商无人一般,带着大军便是长枪直入,丝毫没有忌惮之心!”
“是啊,嚣张至极。可是西齐区区七十万军队,怎敢直入我南商,抗百万将士?这般有恃无恐的行为,必然是有底气的。底气哪里来?必然是在军队人数的压制上!”卓夷葭说着,顿了顿:“所以,我斗胆猜想,此次江晋大概也是被入侵了。”
“将军的意思是,西齐和江晋联盟了?”陈参谋站着身子,卓夷葭一言他便知其意。
他看着卓夷葭,眉梢间是隐不住的震惊。固然他已是有多年行军经验的,足智多谋。敌军行一步,他能猜出下面三步。却也只限在军中作战双方,未曾直接将眼界放到整个南商。
如此一想,看着卓夷葭的眼神变了变。
“我不敢笃定,只有等京城的消息了。所以目前我们只能靠着自己的军队,在北地抗敌。”卓夷葭说着,走向桌子,看着上面摆着的地势图:“分析完两军军力,现在我们来商议作战计划吧。”卓夷葭说着,拿着一旁的铁针木片插在上面的几处:
“东、西两城已守住。卓将军带着不足七百残兵东撤,生死未卜。卓小将军本来带着九百左翼军在柏树林中做伏,应该是随着卓将军东撤过去了。还有一个卓将军手下的陈副将,卓将军出城之前,派他带了三百人出城潜伏侦察。下面说一下我军的形式。我军五十万人,除了如今正在辽北城的二十万人,我的意思是,安江的十万将士和镇州的二十万将士,先下令,全部调到镇州城内候命。暂时按兵不动。所有粮草补给,转移到郑阳。郑阳离辽北不过五十里,镇州紧靠郑阳,若是一旦异动,大军调动也灵活。众将军觉得如何?”
对于突然冒出来的主将,又是个女子。毕竟是怀荣王亲自点兵,众人说不上轻视,却或多或少都有些顾虑,或者态度质疑的。如今听到临危受命的她一步步的分析和安排,竟然都是巧妙而深谋的算计,这些是连常年征战的将士也不一定有的谋略。此时一听,不禁都少了一些质疑或是顾虑,纷纷点头应声。
“这样布是极好的,不过,留下我们二十万守城,抗敌八十万,会不会太险?”张副将在一旁想了想,又开口问道。
“行军本就是险中求生。我们辽北总军不过五十万,若是一起上,一旦吃了败仗,那就是要老命的。后手一定要留,且那八十万大军,就算兴致冲冲的前来,真的会鲁莽的没有任何计谋攻城么?定然不会。他们有轻狂我们,却也会有谋士。”卓夷葭看着张副将说罢,又转头看向众将军:“军队数量固然重要,却不在行军致胜五个关键中,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军政、将领、天时地利人和、我们都不差。前有狼,后面却有三十万援军,有何惧?”
卓夷葭一口气分析完,头头是道,却也句句在理。重要的是鼓舞了士气。让我方将领觉得,二十万对八十万,不是必败无疑。
卓夷葭看着面前的众人,疑虑之色渐渐散去,看着自己的眼神变了变。她知晓,若是没有让他们信服的能力,他们必然会一直对她存疑。
带兵之将,军士听吾计,用之必胜,军士不听吾计,用之必败。
“将军说的可行。”陈参谋先开了口,他看着卓夷葭,点点头。
卓夷葭感激的回之一笑,露在外面的唇勾了勾,知晓陈参谋是正式承认了她的主将之位。此时便是先一步替她说话,为她拉拢人心。
“虽然敌我军士数量悬殊,但作战之地,在我国疆土之上,从地势、布阵、设计、进攻撤退等,都是我方占优势。地利人和,我方皆占。一旦对方中计,便是‘围’之地形,前不可进,后不可退。”陈参谋言简意赅的分析出敌我两方的形式。
陈参谋本就是副将中,出计谋的谋士,听他都如此说了,众将士各自思虑都觉可行之后,也就不再迟疑。
“如此,便听将军之言。”张副将点头,看着卓夷葭应声。
“别的将军们可都无异议了?”卓夷葭站在桌前,双手撑着桌子,看着面前的众将士。
众将士点头:“无异议。”
卓夷葭点点头:“那我们便开始商议作战计划吧。东、西、北三座城门我已经派人洒了河水。冬日这样的季节,很快就结冰冻住了城墙。东、西两座城门他们没有突破,必然集中火力攻北城门,北城门一破,西齐大军就会入城。那便许他们入城。”
“将军的意思,空城计?”高副将听闻,看向卓夷葭问道。昨夜他带着兵士东撤到了荒山,一早赶回来商议作战决策,却是不知晓卓夷葭的主张的。
“是的。”卓夷葭未说话,陈参谋点点头:“空城计,我们就要把大军引入城中。他们接下来攻北城门,我们佯做不知,依旧守着他们攻击的东、西两座城门。可是……”陈参谋说着,迟疑了一下,看着卓夷葭:
“若只有十几二十万的将士,空城计固然可行。可若是大军七十万压境,破了这城门,我们如何能用空城计围困?”
七十万大军,破了北城门,空城计可不好唱。固然长驱直入,往南城径直杀进南商。
“一座城不够,就几座城困。”卓夷葭回道,她可没想过一座城能困住七十万大军:“他们分成两截,我们就一截一截的打。不能伤他元气,却也要挫一挫西齐士气。一截一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