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声传来,刚刚调整的西齐大军开始乱了。随着一个个炮弹落下,越来越乱。
前有大炮,后有火海,大军往城中退着,不想本来囤积在广地中的粮草因为火光,也跟着燃了起来。
夜里东南风又来,火光滔天!连邻城都能看到那烧着的片片火海。像是一个城都要烧毁一般。
辽北城中数万军队乱了,死的死伤的伤,耶律大将早已反应过来中了对方奸计,于是开始立马调动军马往后撤退四个城门皆撤。不想城中兵士太多,城门就那么大,几十万的兵士哄跑着,乱极了。前面是平静安详的城外,后面是滔天吞噬的火海,挤着跑着,反而挤得城门水泄不通,平白拉慢了撤退速度。
四个城门,南城门撤退的就慌了,后面是火光冲天的火海,前面却不是安静祥和的外地,等待他们的是早已埋伏好的,江都尉带着的三万重兵。整装待发,抄戈静候的南商兵士,和抱头乱窜,张皇失措的西齐军。
高下立见。
从南城门撤退的,是少数,毕竟南城在辽北城区,着火之后,火势太大,大部分已经撤退到广地。可仍然有十分之一的人从此门撤出。
七八万的人,对上三万的人,打的抱头鼠窜,刚出城门又逼退回去。
损伤不过两千,就灭了对面四万多人。剩下的两三万,又撤回城内,准备从别的门出发。
可城内是滔天火海,冲进去撤退,无疑又是死路一条。到最后,从南城撤退的七八万西齐大军,逃生的不过一万人。
南商军队士气大涨,出了江都尉带着的三万兵将。还有张副将带着的,一直侯在南城外,按兵不动的十万辽北军。
个个俱是摩拳擦掌,士气高涨。
将士们都以为这是乘胜追击的好机会,可张副将和江都尉都按兵不动。一是没有将令,二是他们毕竟也是老将军,自然知道现在虽然士气大增,但敌我力量仍旧悬殊太大,强攻不得。
按兵不动之际,果然又收到了流光大将的命令,马上撤退。
江都尉和张副将收到的撤退路线不同,两人虽然都没有继续进攻,心中却都有了胜算,对初次带兵的流光大将心中更是肯定了。
这女子心计谋略太深,甚至都能算到各个城门口所逃出的兵将数量。这能力,手段,着实太惊人了。
两将带着兵士撤退的同时,辽北的东、西、北城门外已经站满了军士。
副将点兵,一点,还好,东、西、北撤退的人数死伤不过一万人。却是迟迟等不到南城的军士前来汇合,
耶律大将亲自带人开始搜城外埋伏的敌兵。准备围剿,却发现人早已不见。整个柏树林中除了风吹过枝桠的‘簌簌’之声,再无其他。
人不见了,那么多人,总是留下了痕迹。
运大炮的车轱辘痕迹,便是其中最显眼的。都不用灯照,光是脚一踩,都能感觉到凹凸的痕迹。
有将军上前,看着那痕迹,准备带人上前追踪。被耶律大将制止。
“南商的人太奸诈,留下这样明显的痕迹,显然是故意的。不是计谋就是陷阱。此时我们还是不要轻举妄动,免得再入南商奸人的圈套。”
副将们听着,大将军说的极有道理。南商的人太奸诈了。
这边东撤的卓夷葭带着大部队在夜色中,早已擦过了辽北城。
长玉和红珊也带着兵汇合了。两万左右的兵士,整齐而快速的想着既定的路线后撤着。
长玉跟在卓夷葭后头,看着地上留着的不能再显眼的车轱辘痕迹,眉毛皱着,带着担忧:“将军,留这样明显的痕迹,就不怕西齐大兵追上吗?”西齐大军几十万,对他们这不过两万人的兵士,就是捏死蚂蚁那么简单。
卓夷葭只是余光扫过地上的痕迹,笑了笑:“他们不敢的。”
后面跟着的众人闻言,有些摸不着头脑。特别是卓夷葭亲自带的第三旗兵卒们。这么多年他们也就是跟着屁股操练的,还是第一次跟着作战的将军。这思维,他们有些不能理解。
再不理解,却是无条件信任了。这是他们的将军,不过两万人,打的对面七十万大军屁滚尿流,还雁过不留***叶不沾身。就这么潇洒的撤退了。
不伤一兵一卒。
西齐这边,耶律大将回来不久,便是收到了消息,南城所逃之兵士,被敌军埋伏,全军覆灭。
耶律大将站在城门外,一脚踢断了旁边的一棵小白杨。
天儿,开始飘起小雪。很小很小,落在将士们的手上,脸上,脖颈上。
耶律将军抬起头,幽黑的眸子看着天,冷笑一声:“去查查,此次带兵的主将为何人。”
他一直以为是卓大将。这些年来,他跟卓大将交过太多次手里,彼此不能再熟悉。这不是他的套路,可这辽北军中,除了他,还能是谁呢?
还能是谁呢?
卓夷葭带着军队走出白杨林的时候,已经卯时了。驻扎在此地的三万将士,看着将军带着众将士归来,便知晓这仗打的漂亮了。
卓夷葭直接走入驻军中的一座帐篷。路上所遇之兵卒,皆是十分恭敬之色,行礼大呼:“流光将军!”看着卓夷葭的目光都是崇拜。
卓夷葭直入帐篷中,帐篷很简陋,因为要时时行军一动,所住之地,短的不过一晚上。军士们都是就地而歇。卓夷葭掀开那座帐子,便见里面躺在椅子上的怀荣王,淳耳站在一旁,怀荣王阖着眼,不是微微张开嘴巴,喝着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