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端又传来二叔的劝解,她似乎拗不过,被拉着过来。
陈猛生怕两人又闹,先抓起听筒,嘱咐他道,“继饶,你可别再犯浑了,阿俏肯回来那也是还想跟你好好过日子的。”
陈继饶默默记下,又听陈猛道,“阿俏,听话,你冷着他都好多天了,他要是敢再没个轻重,回头二叔说他!你们好好说,二叔先回去了。”
楚俏本不愿进来,奈何被陈猛拽着,也不好闹得太僵,况且,她也知上一世,萧央在这次演练里酿了大祸。
对他那次的蛮横,楚俏心里是介怀,可到底还是不愿他出事,于是,只好接过听筒。
“俏俏”陈继饶手心不断发汗,却听她一语不发,只有浅浅的呼吸一抽一抽,似乎在哽咽,他也是头一回倾尽所有的柔情,把嗓音压得低了又低,“你别哭……”
“是我犯了混,明知你是第一次会疼得慌,却还是那样不管不顾地伤你,我该死!那天去车站找你,宗庆说你还受人欺负了,对不起……我不该说那些伤你的话。”陈继饶握着听筒的手泛着青筋,“那天你走后,我跑回家,撞见秋兰冒用你的名义,故意抹黑你,我才知道你是被她陷害了,你放心。这事我不会轻易作罢。”
秋兰?
楚俏背过身,扭头扫了一眼秋兰的母亲朱秀芳,见她正佯装端坐着,耳朵却巴不得贴过来的模样,心里不由发狠。
幸好,临走时她还留了一手,否则,真是让秋兰占尽便宜!
陈继饶听她还是沉默不语,吃不准她在想什么,“那天,你还把家里收拾了……我还在床底发现了那件床单……”
楚俏知他是侦察兵出身,嗅觉敏锐,那时她是脑袋发昏了才觉他不会找见吧?这种事她到底没脸听下去,这才开口打断,“别说了,求你别说了……”
陈继饶听着她小猫挠痒一样的话,心里一颤,好像寂静的湖水漾起一圈圈涟漪,“好,咱们不说了。”
他顿了一下,起码她愿意开口了,他总归情愿纵着她的,心一下蜜浸了似的,只觉得畅快,“俏俏,你过来吧,我们一块好好过,成么?我以后一定会听你好好说,不再只听旁人瞎说而委屈了你。给我一次机会,我欠你的,我总会补偿给你。”
他不是说要打离婚报告么?她还去干什么?去了,也只是徒增烦恼而已。
楚俏心里憋闷得慌,没作声。
男人心里一叹,也知短时间内她不愿见到自己,他的声音低柔的,却是深情无限,“俏俏,我知道你心里委屈,也知你还怨着我。我心里也是有你的,不然当时我一听你和萧央……我是走火入魔了……你别哭,我都悔死了!你要是不肯原谅我,我情愿死了。”
楚俏仿佛被他的话纠缠得窒了息,全无底气,紧张地转过头去,眼里一片失措,立时泛红,把头别到一侧,嘴唇微动。半晌才含泪道,“你还要参加演习,别说那样的话……”
“俏俏……”他那样伤她,她竟还记着他。
得妻如此,夫复何求?
“我没事,你安心工作,小心别受伤了……我挂了。”楚俏不忍再听,却又听他叫了一声,“俏俏,你的手还没好,别下地,别忘了要按时上药,缺钱你跟我说,我给你寄。”
“不用了,我有钱,二婶在叫我了……”楚俏想着上一世,萧央就是在这次演习里害得他被降职,还是忍不住提醒他,“你当心萧排长,那事如果只是秋兰一个人有意为之,也成不了的……”
楚俏挂断电话,一转身就见朱秀芳饶有兴趣地瞅着她,想想她教出的好女儿,楚俏心里头就窝火得很。
哪知朱秀芳还不知死活地凑上来,“楚俏你真下地去啦?不是我说,你好歹也念过高中,怎么就不叫继饶在部队里谋个工作呢?”
楚俏笑,“继饶他素来看不惯那些见不得台面的东西,又怎么会利用职权谋私呢?再者说,我也不愿他难做!”
换言之,也只秋兰有那么大的脸盘,别人给什么都接着,也不怕吞不下撑死!
朱月秀嘴角一抽,“你和继饶好歹是夫妻呢,他都能给秋兰找着好工作,食堂里的收银员呢,听说表现好的话,还会调上市部呢。你说继饶也真是,咋还缺了你呢?”
楚俏微微一怔,随即一笑,听刚才他的语气,她就知他绝不会以权谋私!
她虽落魄回家,可秋兰的名声也臭了,男人决计不会对她动心,就算她在部队硬撑着,那又如何?
“那感情好,不过继饶的领导和我说了,想在部队里长久待下去。还要靠真本事,他还叫我考文职呢!”噎死人不偿命,谁不会呢?
演习前期进行到这个份上,两边都是精疲力竭。不过这几日,杨宗庆孙攀几个明显感觉到办公室的氛围好了许多,他们的冷面陈营长甚至还有心情和孙攀说几句玩笑话。
而陈继饶一下没了后顾之忧,更是全身心地投入到演习里去。
过了两日,一排排军车把他们往边藏一拉,演习火热地开始了。
而陈继饶做事一贯周密,颇得许良赏识,这次到了边藏,许良去见南面的领导也是亲自把他带在身边。
对方一早就听说过许良手下的这一虎将,瞧见他年纪不大,颇为意外,挑着眉道,“陈营长,我可是听说你在市部受过好几次表彰了。”
有许良在旁,自然轮不到他多话,陈继饶只淡笑不语,许良也笑道,“怎么,王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