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夫人出嫁前姓方,在渭南一带也颇有侠名,因为喜欢披红色披风,相貌又美,江湖中人赠了她一个绰号,叫“红缨俏女侠”。陆夫人脾气本来就暴躁,现在更是怒火中烧,她俏目圆睁,喝道:“黄判,你趁我扬儿不在,上门欺负我侠客谷,算什么侠义道的人?”黄判哈哈大笑:“你那儿子一直不敢露面,反倒成了老夫乘人之危?而且你侠客谷有百名弟子,还有武林盟七位高手助阵,而老夫这边不过区区九个人,老夫以少胜多,传到江湖上也没人敢指责我半句不是!”他说罢还挑挑眉,一脸的光明正大地阴笑道:“方女侠,当年你也是赫赫有名的侠女,你儿子不在,要不你亲自下场,和我玩上两手?”众人都在心里暗骂黄判不要脸。若在以前,陆夫人未必不是这黄判的对手,但此时她双脚瘫痪,体内经脉错乱,十成武功已去了其九,如何能出手?陆夫人气得咬牙切齿,偏却无计可施。见黄判居然如此嘲讽和侮辱娘亲,一向最看重娘亲的汐晗哪忍得住,她挺身挡在娘亲面前,怒叱道:“黄判,你以一派长老之尊,却来欺侮我们侠客谷刚刚入门的弟子,真是好威风!我陆汐晗第一个不服,若我家哥哥在,十个你也不是他的对手!”侠客谷众弟子纷纷跟着叫了起来:“没错,我们不服,若我们少掌们在此,哪轮到你们在这里耀武扬威?”黄判早看清在场众弟子的实力,当下好整以暇道:“哦?你们不服?老夫的辈份确实比你们高,这样,老夫也不欺负你们,老夫随便挑个弟子出来,弟子对弟子,总没话说了吧?吴人兴,出列!”马上有个满脸横肉、长满短须的华山剑派弟子按剑出列,粗声粗气道:“弟子在。”他体格魁梧,但随手拔剑挽了个剑花,便见剑光如雪,杀气纵横,竟是武师级中期的实力。吴人兴瞪着眼,嗡声嗡气地喝道:“谁敢和老子交手,出来!我保证不下杀手,不过若是断手断脚,就只能怨自己学艺不精了!”一见他凶神恶煞的样子,在场百名侠客谷弟子无不倒抽了口凉气。虽说不会死,但真被斩断手脚也不是闹着玩的,而且看这吴人兴的威势,武功显然极高,百名侠客谷弟子你眼望我眼,人人噤若寒蝉,谁也不敢吭声。“呸,黄判你真不要脸,有本事解开我的穴道,我和你再战一场!”银龙忍不住高声叫道。他少年白发,不过三十岁左右头发已几乎全白了,现在他一生气,红脸白发,更显得怒气冲冲。他实力不弱,武师中期接近武师后期的实力,但没想到黄判骤然出手,措不及防之下被黄判点了穴道生擒活捉。“现在是老夫和侠客谷的恩怨,哪轮到你们武林盟插手!”黄判冷哼一声,顺手点了银龙的哑穴,又扫视全场,冷着脸道:“怎么?没人敢与我的弟子较量?”在场依然没人敢应话。吴人兴大觉威风得意,他几步走到一众侠客谷男弟子面前,厉声道:“刚才谁叫得最响?谁不服来着?是你么?”他随手揪起一名男弟子的衣襟,举手便是一巴掌过去。“我……我……”那名男弟子本来才学了几天武功,又被点了穴道,如何避得开?被一巴掌打得嘴角出血,却连反驳的话也不敢说。吴人兴环目扫过全场,其余弟子纷纷低着头,不敢与他目光相接。汐晗再忍不住了,正要上前,忽然听到人群中一个少年冷冷道:“放开他,要打架,我陪你!”众人循声望去,却见萧十郎面无表情地盯着吴人兴,目光中看不到愤怒,只是深深的敌意与警惕。他被点了穴道全身酸麻,但不知何时竟已挣扎着挺直了腰身,如同一头受了伤的顽强孤狼,高傲地抬起头,直面无法对抗的强敌。旁边一个弟子连忙低声劝道:“二师兄,好汉不吃眼前亏,你不是他的对手,别自讨苦吃!”萧十郎充耳不闻,依然高傲地昂着头,冷冷直视吴人兴:“解开我的穴道,我与你打!”黄判饶有兴致地打量这少年几眼,随手用衣袖一拂,便解了他的穴道,冷笑道:“你这小子倒有些血性,不过有血性没实力,出来混江湖只会死得更快!”萧十郎没答话,他缓缓地活动了一下手脚的气血,然后捡起了地上的一把刀,横刀于胸前,一字一句地说道:“侠客谷第二代弟子,陆少掌门入室弟子,萧十郎在此!出招吧!”他身材还没发育好,显得极为瘦弱,但这一刻,在场众人竟觉得他的身形高大了许多,侠客谷的弟子多半是血气方刚的年轻人,一时间热血沸腾,纷纷高声叫好起来。银龙也不禁在心里暗暗称赞,侠客谷居然能有这样有骨气的弟子!“哦?你是陆天扬的入室弟子?有趣!”吴人兴咧嘴一笑,露出丑陋的牙齿,脸上的胡须如针般倒竖起来,他猛然大喝一声,剑光化为一道长虹,向着萧十郎的肩膀削去!剑风呼啸,劲力十足,这一剑若是斩中了,萧十郎必定成为断臂的废人!幸而萧十郎这些天日以继夜地苦练武功终究没白费,加上他天生就比寻常人更敏锐地察觉到危险,吴人兴一出剑,他已潜意识地向左一避,同时右手的钢刀向着吴人兴的手臂劈了下去。风声呼呼,倒有些许声势,但两人的武功相差太远了,以萧十郎这样一个没入流的初学者,如何敌得过武师级中期的吴人兴?吴人兴狞笑一声,略微侧身已避了过去,顺势飞起一脚,正中萧十郎的胸膛,登时将他踢出飞出十丈开外。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萧十郎一连在地上打了几个滚,口喷鲜血,连刀也脱手飞了出去,但他极为倔强,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