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过得真快,一晃眼两三个月就过去了,此刻已到了六月光景。时至夏季,酷暑难当,花草树木都被炽热的骄阳暴晒得萎靡不振,山中小溪也大多干枯断流。烈日当空,京华大地被炙烤得如火般滚烫。
这一日是六月十九,是大慈大悲观世音菩萨的成道圣日,大小寺院都要举办佛会庆典,龙腾寺作为皇家寺院自是其中典范,今日龙腾寺要借此机会举行大乘佛会,宣扬佛法。可惜天公不美,燥热无比,好些人们都呆在家里,不敢外出。尽管如此,那些有信仰的人,却不惧怕这区区烈日。不少佛教香客信徒仍然络绎不绝地前往龙腾寺烧香拜佛、听证佛会。天气虽热,龙腾寺仍是热闹无比。烧香的去烧香,礼佛的去礼佛,听佛会的去听佛会。除了这些人,龙腾寺还忙碌着另外一群人,那就是这几个月都在忙着盖皇家别院的人。
皇家别院经过三个月的修建,已经完成了大半工程。此时,一所别院雏形已初见端倪。这皇家别院盖在龙腾寺的前门,去大雄宝殿需途经此地,因此今年倒令香客们有些不便。
这两三个月以来,龙腾寺前门的石阶上,始终来回走动着一个人。那人中等个儿,身材瘦削,穿着粗布衣服,蓬头垢面,整张脸被晒得焦黄,颌下长着细细碎碎的胡须,浓密的剑眉之下,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此人不是云霄又能是谁。
此刻的他依然工作在烈日之下,肩上扛着一根大概百多斤的圆木,迈着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艰难的往上前行着。他目视着前方,眼中迷茫,丝毫看不到任何希望,他咬着牙,脸上神情带着淡淡哀愁。真不知他心里想着什么?是落榜后的失意?是对前途的担忧?抑或是对当下生活的不满?没有人知道。酷热难熬,巨木沉重,原本就手无缚鸡之力的他,岂能受得了如此摧残,他的体力现在已经极其虚脱。在最后一口气和坚韧毅力支撑下,他才勉强没有倒下。
好不容易熬过下午,眼看太阳落山,天气没那么热了,可迎来的却是工头的催促。“快点快点!工期就要完了,如果到时不能如期完工,谁也别想得到工钱!快点啦,都给我打起十二分的精神。”那工头丝毫不见怜悯,恶狠狠地道。
无数的人在怨声载道,云霄却一言不发,默默的承受着。忽然,龙腾寺的山门外传来阵阵喧哗,像是炸开了锅的蚂蚁,热闹非凡。
回首望去,只见山下正上来一支队伍,大概三五十人,俱是女子。队伍由两排齐行,一排全着绿装,一排全着蓝衫,各捧着参加大乘佛会的各色物事,人人都作丫鬟打扮,年龄均是十七八岁。队伍前簇拥着两顶官轿,抬轿子的是三四十岁的妇人。轿子前面各走着一名五十来岁的婆子,大摇大摆地缓步向山上行来。
今日前来烧香礼佛的大多都是京城名流,要么是达官贵人,要么是富商巨贾,或多或少都有点排场。可这排场全是女人,如此特别,倒叫人们甚少见到。
不多时,山门外已聚集了大批香客、僧侣、行人,各个议论纷纷,指指点点,都想要一睹轿中人风采。俄而,队伍行到山门,轿落人停,只见两婆子揭开轿帏,慢慢牵出两名女子。
当两名女子出轿那一刹那,原本嘈杂喧哗的人群瞬间安静下来,原本活跃纷纷的人们瞬时呆若木鸡,原本的哗然、惊呼、叫好声音此时变成了无言驻目,人人驻目于两女子的身上。如果世间真有忘我之境,我想此时便是了。因为此时几乎所有人忘却了自己,忘却了人间事,而眼中尽只有这两个人间绝色。她们走一步,人们的眼神便跟着行一步,她们行两步,人们的眼神就跟着走两步,时时刻刻,不离不移,久久不去。
再看那两名女子,一个粉红轻衫艳丽照人,一个白衣如雪超尘脱俗;一个温润大方纤若婉约,一个英姿飒爽巾帼豪放;一个瓜子脸清秀绝伦,一个鹅蛋脸妩媚无双。看这两女子星步挪移,拾级而上,绰约风姿直如天仙一样。众目睽睽之下,两女子全然不在意,好似早习惯这般情景,只是目视着前方,向着大雄宝殿的方向走去。
皇家别院做工的工人们不知何时已停下手中的工作,早已看傻了眼,别院前的石阶上只沉重地走着一个扛着圆木的人,看上去虽然形单影只,但却是与众不同,独一无二。他走在女子队伍的前面,慢慢地慢慢地,队伍与他的距离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突然,噼啪一声大响,接着惊呼声咋起。这时候,痴呆的人们才从迷梦中惊醒,看见扛着圆木那人突然摔倒,圆木顺着石阶滚落而下,距离走在队伍前面的粉红衫女子只有几步之遥,圆木急速滚下,粉红衫女子吓得面无人色,战战兢兢后退连连,忽地脚下打滑,正要摔跤,幸得丫鬟快步抢上搀扶住她,这才勉于滑倒。
就在这时,圆木距离女子只差一步,眼看就要砸中佳人。千钧一发之际,一白色身影快如闪电般来到粉衫女子身前,yù_tuǐ微抬,粉脚使力,轻脚一蹬便将下滚的圆木止住了,那灵巧大是四两拨千斤。尔后她竟用前脚勾住那根圆木,脚下稍稍使力,将其踢就出去,方寸拿捏得分毫不差,圆木便滚落到没有人的地方去了。
云霄摔倒在地上,挣扎了许久方才爬起,得见他汗如雨下,极度疲惫,面上极露愧疚之色。他久久矗立在原地,头脑眩晕,直是面红耳赤,方寸大乱,未有丝毫反应。
这时,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