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下已经是夜晚,白云寨内却灯火通明,大厅之中,正在摆庆功宴。
“来来来,姜某敬二位一杯!”姜建城端着酒碗起身,对刘苏与胭脂二人说道,“这份恩德,姜某无以为报。”
刘苏举起酒碗,轻轻碰了一下,微笑着没有说话。
姜建城一口喝完酒,问道:“还不知这位侠士的姓名。”
“刘苏。”
姜建城听了这个名字,只是点了点头,没有什么反应。倒是一旁坐着的二当家谈冠惊道:“就是那个在江湖上鼎鼎有名的刘苏?”
刘苏淡淡地说:“鼎鼎有名不敢当,正是在下。”
胭脂抿唇微笑,“这位刘苏公子,现在是奴家的官人,也是阴葵门的掌门。”
姜建城与谈冠对视一眼,同时道:“哦,原来是这样啊!”
刘苏放下酒碗,语调仍然很平和:“我阴葵门想入驻你们白云寨,二位应该不会有意见吧?”
他的声音就像一泓静水,听起来不像是询问,而是叙述。
二人听了这话,不禁也放下酒碗,相互对视着,用眼神在交流。
白天在寨外,刘苏一张击毙秦道长的身手,姜建城也算见识过了,他当然也明白,刘苏这样的人,就算是十个他也惹不起。
谈冠倒是个聪明人,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策:“此事关系甚大,需要三当家和我们一起拿主意,不过他时下不在寨里。”
“我知道他不在。”刘苏坐得端端正正的,散发出一股凛然的气场,“一个月前,他就被我所杀。”
“这么说的话...”谈冠的脸色一变,“镖银也是你劫走的?”
刘苏直接说道:“不错。”
整座酒席,立刻肃静了下来。
这时,胭脂施施然地开口道:“姜大当家的,刘苏公子对你们也算是坦诚相待了,你们还是尽早拿个主意吧。”
谈冠哂笑着说:“容我们商量商量,明天给二位答复。”
当夜,白云寨给刘苏与胭脂安排了一个房间,供他们暂住一晚。
第二天一早,谈冠就找上了门来,他抱拳行了一礼,道:“昨夜我与大当家商量过了,愿意将山下的前寨让出来...虽然贵派入驻我白云寨,但双方只是盟友关系。”
刘苏当然明白,谈冠这是怕白云寨被阴葵门直接吞并了,于是他点了点头,道:“当然。”
走在回程,胭脂忽然问道:“为什么我们要迁移到白云寨去呢?”
刘苏转身看了他一眼,淡淡地道:“那天我放走了泰山派掌门,他怎会擅罢该休?到时候率领五岳剑派一起攻过来,咱们凭着些乌合之众,哪里会是对手啊。”
胭脂恍然大悟,慢慢地说:“还是你考虑周到...”
阴葵门的众弟子们得到消息,赶紧收拾细软,押送着整整八大箱镖银,一路去往了远处的白云山。
前寨位于主寨的下方不远,距离山下很近,而且地势不错,视野极其的开阔。
刘苏安顿好这些弟子们,然后亲自上一趟主寨,见到了身为俘虏的诸葛辉。
“前一个月,一万两镖银在你手上丢了;如今,三百官兵也栽在你手里。”刘苏慢慢地说着,“诸葛都尉,你要是回到汝南,只怕是要流放到关外去了吧。”
说完,刘苏解开了诸葛辉双手的束缚,淡淡地说道:“而且白云寨的两个当家好像有杀你的打算。”
诸葛辉倒也不笨,他问道:“你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让你活命。”
诸葛辉禀然道:“本都绝不和你们这些匪寇同流合污。”
刘苏莞尔一笑,道:“你和你的兵,明天就会被释放。如果你不认得下山的路,就去前寨找我吧。”
说完,刘苏拂衣离去。
......
翌日上午,败将诸葛辉领着一干残兵败将们,慢慢走出了白云寨的大门。
在寨门的上方,两个当家都在往下看着。
“纵虎归山,不太好吧...”
“大当家的,阴葵门的这个请求,咱们拒绝不了啊...”
......
诸葛辉慢慢走在山路上,每一步都无比的沉重,因为他明白,此次回去复命的话,县令肯定饶不了自己,轻则流放关外,重则砍头。
整整走了一千六百二十五步后,前寨的影子浮现在视野里。
诸葛辉的眼神一滞,停下了脚步。后边的军士们也立定等待。
“诸位弟兄们。”诸葛辉由近至远,打量着一百多号人头,“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朝廷已经克扣咱们六个月的军饷了。”
“整整半年呐...咱们在外边卖命,家里的亲人一个个都吃不饱穿不暖,这兵当着还有什么意思?”
众人低沉着脸,都陷入了沉思。
“我是拿你们当兄弟才对你们说这些话的。”诸葛辉的眼神充满了坚毅,“我准备向刘苏公子投诚,各位可以选择跟随我,也可以现在就离开。自行抉择吧。”
众人相互看了看,低声商量了一会,好像是拿不定主意。
“想回去继续给官府卖命的,就从这条路下山!”
这时,一个军士带头下了山,跟在他后面,又有三三两两的军士们跟着离开。
最后的五十来个人都是诸葛辉的心腹们,他们选择了跟随诸葛辉。
诸葛辉看了一眼这些心腹们,沉声道:“好,咱们这就去找刘苏公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