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条旋转石梯绕着柱子一路蜿蜒而下,通往底下的黑凤群,我们一滑到水晶洞后冯心没管其他就径自下去,丝毫不见犹豫。
我看了一眼那石梯,够呛,对我来说它已失去楼梯原来的功能。这条石梯已经不宽了,所刻凿的落脚点间距又拉的很开,分明就是给上古的长腿人走的。以现在普通的楼梯规格来看,这石梯一步可跨三四阶,但和我们攀上来的栈道相比,这条石梯真是他妈的亲切。
眼见冯心一蹬一跳的翻下去,俐落的身手将我们的距离拉开一大段。
谦肴给我一把岩钉做辅助,接着对子车使了使眼色道:你快跟着他下去吧。
子车点头越过我们翻下几阶台阶后,回头将食指摆在眉心上便再度纵身而下。跟着他们也有一段时间了,也认出他们有许多手势暗语,太复杂的我当然不明白,但食指压眉心是代表小心的意思。
我和谦肴跟在后边也纷纷往下跳去,石阶感觉很不靠普,每蹬一步,石阶受到震力边角都会脱落些小碎石。在燕子口踩断铁梯的记忆涌现,我提着神不断往衔接处瞄去,有些担心。
而底下几只张牙舞爪的凤凰见我们沿着石梯下来,居然一下子收敛咆啸嘶吼,竟一只只坐下昂首直勾着我们几个人瞧,周围一下子静的诡异。被五双如巨大黑曜石般的视线获住,我感觉自己像是被豹子盯上的猎物,它们静待在草丛中估量可以一举拿下猎物的时机。
眼看离地面越来越近,随着距离越缩越短,凤凰的体型也逐渐扩大更加清晰。
如果一只鸡比原来的尺寸再大些,你会对他微笑。要是一只鸡长得跟一只土狗一样大,还可以安慰自己它应该是异变种或吃得比较好罢了。
但,倘若一只鸡与一台砂石车同般大小,还用诡奇的眼神盯着你时,我想能心平气和自圆其说的人没几个。
冯心与子车已经等在下头,接了我们一把。我目不转睛地盯着那五支鸟看,隐约觉得它们黑到骨子里的眼珠微微透出一股阴气,我不寒而栗的打颤了一下。然而直到我们四人两脚踏到实地,五只凤凰依旧不为所动,犹如被施了秘术石化一样。
此时冯心突然举起手来挡在前面,口气严肃的说,静观其变,先别轻举妄动,这些生物离奇的很,没准在盘算什么。冯心此言一出,能想像的出之前在镇墓兽那关,他应该是吃足了苦头。才说完,他居然从大腿间的裤缝里抽出一把,比匕首再长一点没有装设护手的雪银色短剑。我一看乍舌,心说他身上到底能藏多少武器,重点是同行这么久我居然没看出他身上有带剑。
一般人腿上给绑了异物,多多少少会有碍行动,可一路下来冯心的脚步十分自然,那把短剑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由体内而生似的。
只见他手一提反握剑柄,将剑尖朝地手臂用力一阵,发出喀啦的金属声响同时,整支剑刃瞬间伸长一倍。
靠,居然是支伸缩剑。我心里暗骇着连下巴都掉到地上。
我看着自己两手空空,只有一把勉强说得上是武器瑞士刀不禁惨笑一下。这时子车一掌按上我右肩,撇了一下身后的石阶意思要我原地等待。我见他两道眉紧紧促再一起,就连谦肴的表情也变得惕厉。
似乎冯心亮出刀来是个不小的警讯。
脑中顿时有许多画面一幕幕接连涌现,记忆里不管是对那千足妖或是人牲们,冯心都没拿出过这把刀。我相信那个时候他一定也带在身上,可他并没有用。
如今尚未交手,冯心居然就先亮出武器来,可见在他判断里这些凤凰的威胁不比一般。
我脑子转得飞快,不禁有种猜测。鹤鹿书的解读过程虽然我与子车也参与其中,但大部分的翻译及拼接连贯还是由冯心主导。有些古人的墓志铭只有五十来字便能讲述其一生,而玄武壳上的墓志铭有二十四字,除了冯心当场所解释的,其中应该诉说了更多事情才对,冯心......会不会只挑了一些不痛不痒的内容转述给我们,而某些事情他选择隐藏?
我在后边偷瞄他们三人凛冽的背影,觉得这想法非常有可能成立。
子车不用说,他拥有一部分冯心的记忆,或许他根本就看得懂那些鬼画符,只是不愿多说。至于谦肴更是个谜,背景疑似十分雄厚,但明明身为现代人,却跟古人莫名契合。我认识眼前这三个人吗?其实说不上认识,但我们就这样遇再一起。
不知怎么脑袋乱哄一片,某些平时不当一回事的事,在这个时间点上竟没来由的纠结起来。这些事情没头没尾,但却死死扣再一起,如同一个诡异循环。
牛角尖一但钻进去短时间爬不出来,有一股无法言语的冲动从体内深处不断溢出,直觉不想继续待在这,不管这些凤凰是猛禽也好是乖鸟也好,我都不想继续待在这种地方,探索什么奇闻轶事真相。现在只想回去上班,面对电脑做一堆鬼才做的完的工作,然后下班咒骂老板。
底谷里散着一堆方才凤凰展翅时脱落的羽毛,每根羽毛几乎都比一面芭蕉扇还大。
心说不是说要羽毛吗?眼前不就有成堆现成的。我头一懵跨步上前伸手去捡。
冯心余光看向我想捡拾地上的凤凰羽毛,竟转头仓皇大喊,不要碰,羽毛上有毒!
我听了大惊失色,头皮麻了一片,想缩手谁知来不及了,手想放却做摊不开。想移动,脚却犹如千斤重怎样都挪动不了。渐渐由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