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猴儿怒道:“他奶奶的,刚才是你撞了小爷吗?”
浓眉大汉道:“是又怎样?不是又怎样?”
章猴儿大怒:“好胆!你不想活了吗?知道杭州城是谁的地盘吗?”
那浓眉大汉正欲答话,身旁的和尚抢先上前一步,笑嘻嘻地道:“这位小兄弟别生气。我朋友方才是不小心的,小兄弟少年英雄,别跟他一般见识。”
这和尚二十来岁的年纪,脸颊狭长,满脸黑子,额头与下巴外凸,中间内凹,端的是其丑无比。
章猴儿心里不由暗暗称奇:“丑的人我也见过不少,这么丑的倒是第一次见到。”
陆潜心想:“刚才正想找你们这两肥羊下手,没想到你们倒自己先撞上来了。”
他怕章猴儿坏事,自己上前道:“你这和尚倒也明理,不过这人撞了我兄弟一下,不是赔句话就能算了的。”
浓眉大汉冷笑一声,攥紧了拳头,不过却被那和尚抓住了手臂。
陆潜将这一幕看在眼里,道:“你还想要动手吗?你可要想清楚了,我们兄弟两人是黑鱼帮的人,杭州城内惹了黑鱼帮的,尸体都还在钱塘江上飘着呢。”陆潜见浓眉大汉身形壮硕,心里也有几分害怕,所以扯起黑鱼帮这张虎皮。
那浓眉大汉一声冷哼,作势要上前,丑和尚却将他拦在身后,嘻嘻一笑,从怀里拿出几个铜板塞到陆潜手里,说道:“小兄弟,我们两人初来贵地,不太懂规矩,你要多多包涵。”
陆潜内心窃喜,脸上却不动声色道:“那好吧,这次看在你的份儿上,就不跟他计较了。”他见浓眉大汉脾气不好,生怕如果再得寸进尺,丑和尚一个拦不住,自己只怕会吃了眼前亏,当下也就见好就收。
陆潜将几枚铜钱收好,道:“章猴儿,我们走!”
两人便从人群中钻了出来。
看着两人离开的背影,浓眉大汉道:“重八,对付这种小混混何必客气。”
丑和尚却道:“跟两个泼皮计较什么?”,说完又压低声音道:“别忘了我们来的目的,正事要紧,凡事能忍则忍,别节外生枝。”说罢,面带忧色地看着远去的囚车。
浓眉大汉点了点头,下意识地摸了摸身上的包裹,这一摸,却“啊!”地一声叫了出来。
只见那包裹不知何时开了一道口子,看样子是被人用利器割破的,不用说是遇到了扒手。
丑和尚脸色巨变,一把抓住浓眉大汉的手臂道:“快看看那几样东西还在不在?”他怕被人旁人听到刻意将声音压得极低,但却是用焦急万分的语气低吼出来的。
浓眉大汉伸手一摸,脸色又难看了几分,结果自然是那东西不在了。
丑和尚连拖带拽将浓眉大汉带到一条巷子里,道:“你快回想路上都跟哪些人有接触。”
浓眉大眼两手一摊,苦笑道:“我一路上不是一直跟你在一块儿吗,你接触过哪些人我便接触过哪些人,我……”说到这里,浓眉大汉猛然间想起刚才那两个混混离开时,故意往他身上撞了一下,当时他还不以为意,只当两人余怒未消,现在想来,那两个混混甚是可疑。
他将心里的想法对丑和尚一说,丑和尚一锤掌心道:“十有八九就是这两人了。”忙奔到街上,举目四望,但又哪找得到陆潜两人的身影。
陆潜章猴儿走出那两人的视线后,渐渐加快步伐,走了半柱香的时间,确定那两人已经追不上,这才钻进一条小巷里。
陆潜从怀中取出一个油布包着的包裹,笑道:“哈哈,没想到这么容易就得手了。”
这个包裹正是刚才陆潜从那浓眉大汉身上偷过来的。
章猴儿道:“帮主老大真是妙手空空,那个丑和尚还想用几块铜板就打发我们,当我们两个是乞丐吗?”
他丝毫没意识到他们混得未必及得上乞丐。
陆潜打开包裹,只见里面放着一个火折子,一个手臂粗细的木筒,还有一块金属材质的铁牌,除此之外就没有其它东西了。
“他奶奶的,怎么连一个铜板也没有?”章猴儿大失所望,“一点油水也没有,竟然出来行走江湖。”
陆潜拿起木筒摇了摇,发现木筒口用塞子塞着,打开塞子,里面一阵硫磺的味道。
章猴儿道:“这是什么?是烟火吗?”
陆潜道:“是烟火不假,不过这两人将一个烟火带在身上,真是奇怪。”
章猴儿笑道:“眼看着就要中秋了,难不成这两人特意带烟火来杭州过节。”,他这也只是说笑,杭州城每年中秋的确都会放烟火,但烟火中的火药是违禁之物,寻常人就算有渠道弄到,决计也不敢带在身上。
想到此节,陆潜隐隐觉得那两人身份甚是可疑。
陆潜又拿起那个铁牌,只见铁牌上共刻着八个字。
“帮主老大,这铁牌上写着的是什么字?”章猴儿不识字,陆潜幼年却上过几个月的私塾,虽然识字不多,却恰好认得上面写着:
白莲出世,光明大同。
陆潜再细看,发现右下角还刻着“龙华”两个小字。
陆潜将这几个字告知章猴儿,两人猜了半天,均不知这块令牌有何用途。
那木筒太大,带在身上多有不变,何况两人也不敢将违禁的火药带在身上,所以就随手扔在了地上,至于那令牌,陆潜则随手放进怀里。
两人闷闷不乐地走出小巷,肚子已叫个不停,好在刚才从和尚那里得了几个铜板,午饭起码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