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日大早,林小七一头匆匆进了门,跨进内门。
一眼便瞅到,叶言正站在廊下候着。
一眼心底咯噔一声,暗道:来了!
朝着林小七会心一笑,一眼正了正衣袖。云淡风轻的道:“走吧。”
林小七也是一点头,接着道:“我陪你去!”
叶言转头伸手阻拦:“不妥,今日万一有个好歹,我不能连累你,我自去。”
林小七却笑了:“不单单是我两,还有坐地霸王呢。今日他招集了码头上几十个兄弟,正打算分头而行,一同汇合在钱家当铺。”
叶言惊异,原来,林小七为他奔波了很多,却未曾在他耳边透露一丝。
一眼便未阻拦好兄弟心意,打虎亲兄弟,上阵父子兵。
今日要去打个虎,兄弟同行,也是美事。
二人这便说说笑笑要往门外去,便在这时,只听到林家墙外突然轰隆一声巨响。
随机,叶言家院子里就传来一声尖叫。
一眼和林小七对望一眼,那分明是他母亲苏氏在叫!
二人抬腿就冲了出去。
到了巷子里一看,只见眼前乌泱泱好大一堆人群。
几个撸着袖子开襟坦胸的混混正拿着锄头,在扒叶言家的门墙。
“住手!”叶言一声怒吼,林小七更是操起墙根一根木棍就要打去。
却又有两个混混抢出,当头拦住林小七。左一拳右一腿,角度刁钻,一下子就将林小七治住了。
这时,两个熟悉人影才从混混堆里晃荡出来。
叶言定睛一看,一个正是钱家当铺的那个小伙计。另一个,却倒不是他预料中的指挥使西门庆,而是那日在龙舟赛上被他坑的死去活来的纨绔,李胖子。
好在这时方是清晨,街上人家出外做工的还有在家吃早饭没走。
一时听到轰乱,纷纷从屋里出来。
转瞬之间,巷子里就挤满了人。
“放开他!”那李胖子倒是有恃无恐,干脆的叫混混放了林小七。
一边扇着那柄日常出场道具白玉扇子。
气焰嚣张的哈哈大笑。
“怎地,你家凑足银子了?今日我便是替人上门来讨债的,快还五百两银子来!”
叶言扶起挨了打的林小七,一边朝他耳边嘀咕几句,放了林小七去叫人。
一边冷静的道:“你倒是从哪里冒出来的,也来狗拿耗子?”
李胖子一听顿时愣住了,这是分明不把他这个大少爷当回事嘛!
“狗东西,那日当着满城人落小爷我的面子。可曾想到有今日。我家与西门大官人往来,今日他本要去县中出告,一头先遇到了我,说道挨了你的坑骗。他是仁义人不好意思,我却是要替他出一出这个头的。
叶言哈哈大笑,一边朝李胖子身后的小伙计问:“我家只与你钱家铺上典当。如何今日你又牵一条肥狗来狂吠?好大的架势!”
听到这话,小伙计还未出声,李胖子先气的跳起来三丈高。
“贱婢养的小东西,我今日可不管你嘴上功夫再厉害。要是拿不出银子,哼哼,今日可少不得要将你捉了先看住,等着过堂判罪你就是了。来呀,先给我打了,拿拿他的威风!”
混混们一听召唤,便要上前拿住叶言痛打,只这时巷中却爆出一阵怒吼:“住手,不得欺负我大哥!”
李胖子心底一抽,转身看。最新这才发现,叶家巷子里一干邻居已然站在当中,就要上前抵挡。
“哼哼,欠债还钱,天经地义。叶家拿假玉骗钱家当铺银钱,此是欺诈之罪。我看谁敢阻扰,一并揪住治了!”
邻居众人毕竟是大字不识一个,无甚见识的蝼蚁小民。
见官先怯,见强先惧。
听到李胖子这一声喊,倒是怕了。
纷纷手脚上就慢了下来。
李胖子见势,更加得意不已,嚣张的道:“前日龙舟赛上大出风头,小狗娃你可曾想到今日挨我整治?”
话未落,李胖子又舔一舔舌头,接着贱笑道:“听西门大官人说,去年在庙庵一暼,你娘长得倒标志。哼哼,拿了你们母子去,先给我泄个火,再送给西门大官人慢慢调制不迟。”
一边说着,又拿胖手戳着叶言道:“你说你们不是贱的么,西门大官人好好上门说亲。要接了你们母子养在外宅。同意了便是嘛,哪里有这许多波折?可你们却给脸不要脸,那就怨不得别人下狠手了不是?”
人群听到这话,才知原委,这根本就是明摆着欺负人啊。
众人气愤已极,忍不住便要动手。
李胖子冷哼一声:“怎地,吓不住你们这帮贱民?好好好,我看谁敢动小爷一根汗毛。你们可听清了,小爷我可是西城李家人。你们敢动手的只管上前,咱们李家整治几个贱民还不是难事。抓了你们,不剥了一层皮算你们身子硬!”
人群听到这话,又不敢动弹了。
此时,叶言乘着人群骚动的功夫,已经摸进了自家门里。
抬头望去,只见他母亲秦氏已然昏厥在院中。
幸好他赶回的及时,未见他娘身上有何不妥。
心底一块石头落地,听到李胖子咋呼,叶言转头朝李胖子道:
“我欺诈也好,欠钱也罢,都只与钱家当铺相与。你这胖子狗拿耗子,又管的什么闲事来?”
李胖子听到这话,笑的更得意了。
只见他肥手一抖,从袖子里掏出一份契约来。
“睁大你的狗眼睛瞧好了,钱家当铺经营不善,缺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