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承事郎文天祥奉旨审理董天赐勾结太湖盗贼杀人一案,已经有奏本呈上来了。”大宋皇宫中,董宋臣拿着一本奏本,恭敬的放到正在翻阅奏章的宋理宗赵昀面前。
“哦”宋理宗赵昀放下了手中的奏章,拿过董宋臣手中的奏本,看了起来。
“哼,这个董天赐只因与别人发生一点口角冲突,就敢勾结盗贼,下如此毒手,致死十几条人命,真该千刀万剐“
宋理宗将奏本往桌上一丢,随手拿起案上的茶杯,“啪”的一声摔倒在地。
“陛下,还请陛下息怒,莫要气坏了身子”董宋臣连声劝道,随即向身后使了使眼色,立时有几名小内侍迈着飞快的小步,轻轻的过来,跪在地上,小心翼翼的将摔碎的茶杯一点点的捡起来。
“这个董槐,教子无方,竟然生出了这等孽子。”
“陛下,董相国是当朝宰相,可能是政务忙了一些,对儿子难免疏忽教育了,还望陛下看在他是老臣,向来是公忠体国的,又是当朝宰相的份上,就别生他的气了吧。”
董宋臣的腰弯得更低了,只是脸上的神情却如天边之云,飘忽变化着,眉眼间还流露出一丝兴奋的笑意。这番神情,与他此刻所说的话显然是格格不入的,只是他现在头压得很低,坐在上面的宋理宗赵昀却是看不到了。
“哼,宰相,好一个宰相,朕还没有说要罢他的宰相之位呢,这已经有多少折子都是来保他了?这朝中上下,怎么都是他的人啊?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
这番话可谓诛心至极了,董宋臣脸上的喜意更浓了,却仍是弯腰低头,很谦卑的说道:“董相国既是当朝宰相,在朝中自然是有些人脉的,更何况,他也是多年的老臣了,门生故吏遍布天下……”
“你不用为他分辩了。“宋理宗怒喝道,旋即又说道:”罢了,朕也没心思看这些奏章了,摆驾仁明殿吧。“
董宋臣立即退出去,一边着人准备皇上的步辇,一边使人去仁明殿通知阎贵妃准备接驾,又将一名小内待叫过来,在他耳边低声耳语,交待了一阵,小内待领命而去。
丁府,一间极为奢华的书房中,丁大全坐在一张书桌前,提笔刚写了几句,似是有些不满,便将纸条揉作了一团,随后扔到了一旁。
“爹爹,你换我呢。”却是丁韦走了进来。
“你来得正好,今儿这件事,爹爹有些拿不定主意,你过来帮爹爹参详参详吧。”
“爹爹都拿不定主意的事,孩儿哪敢随便出主意啊?”
“没关系”丁大全笑道:“你年纪也不小了,平日里也是有些主意的,这事情虽然事关重大,但也许你这个“局外人”还能看得更透彻三分呢。“
“爹爹,什么事啊?“
“刚刚董宋臣董内侍派人悄悄过来传话了,说朝中诸多大臣上奏本保董槐的相位,官家震怒,说“这朝中上下,怎么都是他的人啊?这天下还是朕的天下吗?”,因此,董内侍让人传话过来,官家看来是有意要罢了他的相了,董内侍想让我即刻上奏章参他,我却有些拿不定主意。“丁大全说出了这样一番话。
若是文天祥在此听到了,恐怕立时便会想冲进宫去,斩了董宋臣。官家在宫闱之中的话,竟在倾刻间便悄悄的传到了丁大全这个奸臣耳中。
“官家这样说了“丁韦大喜道:”那我预先恭喜爹爹了,只待这董槐倒了,爹爹便要进位宰相了。“
丁大全笑道:“你先别说这些了,先帮我斟酌斟酌,如今这局势,爹爹是该上表保他董槐呢?还是参他董槐呢?“
丁韦沉思了片刻,方道:“依孩儿之见,爹爹应该先上表保他董槐,然后再上表参他董槐。”
“这又是为何呢?你且细细说来听听。”丁大全连忙问道。
“爹爹你想,西湖沉船之事,若是唐安安死了,那时,官家在气头上,什么话都不愿意听的。那自然不用想了,直接上表参他董槐就行了。官家只愿看这些,听这些。”
“如今唐安安未死,官家虽然对董槐心生芥蒂,却原本还是不太想动他的相位,但那董槐的一干门生故吏与朋党,担心官家罢了董槐的相位,便纷纷上奏本保董槐,这就是取死之道了。官家如今疑他董槐权势过大,威胁朝廷的稳定,许是真的想动一动他的相位了。爹爹这时上本保董槐,官家只会更生气。“
“既是惹官家生气,却又为何还要写奏本保他董槐呢?“丁大全放下了笔,有些焦躁不安的问道。
丁韦端起放在桌上的茶,喝了一口,继续说道:“这其中的原因有二,其一,董天赐勾结太湖盗贼西湖凿船杀人一案,已是铁案,董天赐必死无疑。但是,董天赐是一个蠢货,董槐可是一个老狐狸,到了如今,他还看不出我在董天赐这个案子中的作用吗?只不过,他没有证据,奈何不了我,那个来赖儿已经死了,他们不可能再寻到。因此,我在董天赐的案子中就是一个无关的旁人,怎么也牵扯不上的。“
“就算董天赐知道一些,但也只限于他一个人,他口说无凭,也是没用的。所以,无论他明白也好,不明白也好,他都不会说,说了也无意义。更何况那个蠢货说不定现在还将我看作好兄弟呢。”
“董槐既是知道了,就必然去官家那里状告爹爹。虽然他没有证据,但他是宰相,在官家面前说爹爹一些坏话是可以的。这时,爹爹上表保他董槐,正好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