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朝人大多数时候都有一个思想,大凡是和政府部门打交道的事情都会变得特别麻烦,如非必要的话,是绝对不会和官家打交道的,向家人自然也是这种想法。
“当然不是这个意思,有事咱们好商量。”向家堂伯赶紧摆手,然后看了自己儿子一眼。
向家堂哥接到父亲的眼色立即上前说:“合葬当然是可以的,但是合葬的话恐怕只能让我堂妹和我堂婶合葬了,我叔爷爷和叔奶奶是不会同意我堂叔跟他们一起合葬的。”
蔚良看着许教授,恐怕这个可爱的小老头他还是想将蔚良一家三口合葬在一起,但是对蔚良来说,能和自己的母亲合葬在一起就已经很不错了,至于三岁的时候就已经过世了的父亲,远远比不上她的母亲,所以在这件事情上她并不强求。
照着向家父子俩雁过拔毛的性格,她也是总算看清楚了,既然眼看着赔偿金的事情已经落空了,那么还不如在这种小事情上再发一笔小横财,他们之所以这么想,无非看着许教授想迫切将这件事情办好的心情,但是蔚良并不想让他们从中得到一分一毫的好处,她不是她母亲,或许曾经受过向家人的恩惠,或者对她父亲的家人还有一些容忍,蔚良的记忆中开始就没有什么向家人,他们几乎从头至尾都没有给过她任何温情。
蔚良按住正要说话的许教授对向家堂哥说:“既然如此,那么就将蔚良和她的母亲合葬吧,也不用去打扰她的父亲了。”
向家父子俩瞬间愕然:“你们不是说要一家三口合葬吗?”
“虽然我们希望蔚良一家三口在地底下重聚,但也讲究死者为大,既然她祖父祖母不同意,那又何必强人所难。”
蔚良气定神闲的说,向家父子显然没有意识到他们原本坚持了那么久的事情,竟然突然不坚持了,可以说他们今天所有的计划都是竹篮打水一场空。
“现在就麻烦向先生带我们去北郊的墓园了。”
蔚良看着他们不情不愿仿佛割肉一般的嘴脸,心里面痛快异常,幼年时她的母亲单身一人带着她,从未见过向家人出手相助,在文物局上每个人签署劳动意外保证书的时候,她就想过如果有一天她出意外的话,将所有的赔偿金和小积蓄全部捐给慈善机构,至于她的那些亲人不要想从她的手里得到一分好处,当初周飒曾经跟她说过这样做是否有些决绝,蔚良当即就否认了,哪怕是到了如今她仍然觉得她自己没有做错。
“这种重新开墓园的事情需要一定的费用的,我们家可没有义务出这个费用。”
向家堂哥在见到我没有好处捞之后撇撇嘴说,许教授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他,似乎有些不相信这句话竟然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的。
“许老师您可别看我,这重新看墓园,然后找管理人员,加上来回的车费,辛苦费,最起码都得好几千呐。”
他们没有捞到什么好处,还想让他们自己往里面倒贴钱,凭什么呢?蔚良几乎能将他们父子俩的心思摸的清清楚楚,此时听到他这样说话也不觉得意外,当时她有的是办法对付他们,却不想许教授拦住蔚良说:“那好,等到了陵园里面你算一下具体要多少钱,我们给你转账。”
向家堂哥这才不情不愿的起身出门,从头至尾向家堂伯对自己儿子说的话没有觉得任何不妥。
等到许教授跟蔚良走到后面的时候,他才对蔚良说:“小查啊,水至清则无鱼,他们本身就是这样的人,你不可能让他们连一点好处都捞不到。”
蔚良苦笑:“您说的对,是我有点钻牛角尖儿了。”
她如何不钻牛角尖儿,那些曾经在她的生活里面起到灰色作用的人,如今重新出现在她的面前,在向蔚良人死后都不得安宁,她又不是圣母,没有想着报复他们已经是克制着自己仁至义尽了。
季姐在听到他们说要去墓园的时候,干脆利落的在去北郊的途中把,把香烛纸钱还有一些瓜果贡品都给买了,蔚良看着季姐手中的东西有些出神,她也好久没有去看过自己的母亲了,那时候以为这辈子都没有机会了,却没有想到,如今还有这样再见面的一天,虽然她是作为一个陌生的面孔出现在这里。
墓园的人办事倒是比向家父子办事要干脆利落的多,甚至还给他们推荐了一些墓葬产品,这些许教授和蔚良都没有吱声。
做这一行的人也是极为有眼色的,叫你许教授和蔚良这两个做主的人都没有什么意思,也就不再唠叨,干脆利落的把墓穴给撬开。
蔚良知道那是要把自己的骨灰放进去就可以了的,而这些人里面就有她和向家堂哥执的是晚辈礼,他眼睁睁地看着墓园的工作人员将墓穴给撬开,眼睛忍不住落在那一处小小的地方。
然而下一刻她忍不住倾身上前!一双眼睛如同利剑一样看向边上的工作人员:“这里面的骨灰盒呢?!”
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几乎都懵了。
他们听到蔚良的话不约而同的看向了墓穴里,果然如同蔚良所说的那样,原本应该放在墓穴里面的骨灰盒,不见了!
工作人员只是呆楞了一瞬间,然后汗珠忍不住流下来,强自分辨道:“会不会是当初的时候没有把骨灰盒放进去?”然而这个借口让他自己都忍不住唾弃,实在是太牵强了。
“怎么回事?当初可是我亲眼看着弟妹的骨灰盒放在里面的。”向家堂伯说到,倒是他儿子又给了他一个眼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