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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承允到田庄来,只带了两个小厮还有丁三爷那几个随从,这庄子没有他的人,能拿人的就只有两个小厮了。他声音却有点弱,甚至还有点颤抖。
十多年里,顶着靖王府大公子的名头,却从未能发号施令,就连在病床上说“不要吃”都不会有人理,只会被人灌下去。
现在听玉秀的话,他下令后,两眼紧盯着眼前的事,难掩紧张。
小北和小西听到李承允的话,小北行动如风,上前伸手先将那两个快到堂屋门的人给拍下了。
玉栋看他那身手,眼睛一亮,要不是知道现在不是求教切磋的时候,真想冲上去拉着小北切磋一下。
小北将那两人拍倒在地,往后一退。那庄头还没反应过来,膝盖上就被踢了一脚,咚一下跪在雪地中。
小西略一犹豫,看那庄头要起身,上前在肩膀一按,那庄头感觉肩膀上压了重担,动惮不得。
“大公子,你为什么……”
“你眼里,还有我这个主子吗?”李承允沉声问了一句。这一次,底气足了,小北和小四看着年纪小,这一下撂倒三个,让他有信心了。
第一次,有刘氏的人被押着跪在自己面前!
他有些激动,手紧紧抓住轮椅扶手来稳住自己,太过用力,以至于指甲边都泛白了。他很想多痛斥几句,心情激荡下,除了这句外,竟然说不出别的话。
“我们好心收留了你家公子,他都视我们为恩人,你不但不感激,还恶语伤人,这是对上不恭。昨夜你家公子雪夜迷路,你在庄内安睡不出门寻找,这是事上不谨。当着你家公子的面,你竟然擅自下令拿人,这是对上逾越。你这样的奴才,架子比主子还大,还真是难得呢。”
“你挑拨离间,大公子,不要听这小……听她胡扯!小的是跟着王妃来到王府的,对王府对您都是忠心耿耿啊!”那庄头转头对李承允叫屈,脸上却不如何惧怕,“小的在田庄里二十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啊,您要是处置小的,王妃能答应吗?不怕让其他忠心王妃的人寒心吗?”
他口口声声王妃,就不知他心里的王妃,指的是何氏还是刘氏了。
他叫得响亮,这些话,倒像是叫给其他人听的,这庄子里,都是他的人,李承允能叫得动谁呢?
李承允的手捏得更用力了,刚才是激动,现在是气的!
这庄头的话,摆明没把自己放在眼里。
刁奴该死!他张了嘴又犹豫地看向玉秀,他能直接下令处死他吗?
玉秀看李承允沉吟不语,再看来的十几个人里,除了小北和小西,其他人都是一副与那庄头共进退的样子。
她会忽然发难,一来是不忿这人差点伤了玉淑,她若力有不逮,也只能忍气了。现在明显可以出气,自然是要为玉淑出气的。
二来既然说了和李承允合作,她希望先从李承允身边肃清,好歹他手里得有几个能办事的人吧。
这庄头那目中无人的样子,显然是觉得李承允是捏在他手掌心的。这种人,不能留。
那个小西看按压的动作,肯定也是会武功的,只是动手犹疑,明显不是惟李承允之命是从。小北干脆利落,令出即动,可见周明将这人留给李承允,是给他留个好帮手。
她看李承允询问般看过来,低头训斥道,“你这人说话真是可笑,你在田庄能做二十多年的庄头,不应该感念你家主子恩德吗?什么功劳苦劳?难道打算恃功而骄?”
“我跟我家公子说话,哪有你插话的余地,把她给我赶出去!”那庄头被问的恼羞成怒,梗着脖子对其他人使眼色。
他是跟着何氏来到靖王府的,可这么多年能坐稳这庄头之位,日子过得还挺滋润,靠的自然是刘氏。
当初其他几个不听话的庄头,都被刘氏换的换,赶的赶,只有他,日子越过越好。
接到李承允要到这里养病的消息,他同时也接到了刘氏让人传来的话:好好照顾大公子,莫让他在外染病身故。半年后若顺利的话,就把另一个田庄也给他管。
这些话的意思,他自然懂。半年内让李承允死,他就能管两个田庄。
昨天丁三带人去县里,一听李承允问起看到的寺庙,他将那景致渲染一番怂恿他离庄探访。原本想着要不要带人在路上收拾,后来听说那小厮是成王世子送给李承允的,他觉得有风险。
到半夜两人还没回来,他还以为他们在哪个山角旮旯翻车死了,或者冻死了,没想到一早小北居然回庄说大公子昨夜借宿在东屏村这边。
东屏村颜玉栋家,这小半年里,名声鹊起。
建昌县的文人追捧他家的茶,姑娘夫人们追捧他家的胭脂水粉。而这世上最长舌的,就是文人和妇人了。
李承允若是和颜玉栋交好……庄头只觉自己头皮发痒,若是大公子通过颜玉栋声名远扬,那他可能会被王妃活活打死,或者被二公子剥皮抽筋。
他慌忙带着人赶过来,刻意嚣张跋扈,希望让李承允得个忘恩负义的名声。
没想到,这是弄巧成拙了?
听玉秀训斥的话,他真想一巴掌扇死她。颜玉栋的大妹妹才十来岁的年纪,跟几十岁的掌柜谈生意,口舌便利做事老道,毫不怯场。做人上,有人夸她温柔良善,有人说她泼辣无礼。
这些传言他都听过,可还是头次打交道,听她那些话,觉得这丫头嘴皮子倒是利索。
他一向知道拳头比嘴巴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