尹二孃把们关上之后,又傻傻的坐在柜台上发愣。
我感到很愧疚,认识我,算是她倒霉了。因为帮我解救母亲,加上又和我深更半夜的去了一趟南山垃圾场,尹二孃就惹来了这么多麻烦。这次樊曼妙的公然挑衅,让我不得不重新思考关于黄毛小七他们那几个小崽的问题。再过几天我就要带队重新进入黑蟒洞拍摄了,万一黄毛小七他们来找尹二孃的麻烦,她可是应付不了的。
“要不,你暂时关门歇业几天吧。”我小心翼翼地对尹二孃说。
尹二孃面无表情地看着我,大概有两分钟的时间不说话,我突然有点害怕她的眼神。
“我怕她妈妈个叉叉啊。”尹二孃突然诡秘一笑:“老虎不发飙,她还真以为老娘是病猫了,她要是敢再来找茬,我尹二孃有她好看的。”
我突然很失望,我以为尹二孃知道她刚刚的反败为胜是我暗中帮助的,却不料现在竟然如此自信。她的状态很危险啊。
“没事,老墨子,你去上你的班,啊!”尹二孃的这股子轻松劲究竟是哪来的呢?
“今天没必要去办公室,我想回夜郎谷一趟,把这个罐子送回去。”我说的是真话,这个葛僚鼎确实是个不祥之物。一到晚上交更的时候,不仅会发出歌声,而且还会散发出绿光。按照那个“袁派鹰爪功”的说法,甚至还会散发出某种气息呢。再把它留在身边,说不定还会惹出什么麻烦。
我自己找理由来宽慰自己。
“对了老墨子,你出去的时候,最好化一下妆,免得有人发现你是从我这里出去的,会给你带来很多不必要的麻烦。”
这个尹二孃……
一个小时后,我又沾上了络腮胡,换上了另外一套西装,戴上墨镜,我自己都快不认识自己了。
然而就在这个时候,樊曼妙突然又来了,而且还带来了两名警察。
还好我已经做好了离开的准备,迅速提着挎包溜出了后门。有警察在,樊曼妙不敢把尹二孃怎么样,这个我倒是放心。
于是我决定暂时避一避,现在还不是和樊曼妙正面交锋的时候。
却不料刚走了几步,我就感觉身后有人跟踪,于是赶紧掏下墨镜,从镜片里就观察身后的那个人。
竟然是彭泽轩。这小子还真的和樊曼妙是一伙的。
短暂的惊愕过后心中不由一喜:好!我一直就想找机会把这小子拉出来练练,如今我的身份对于他和樊曼妙来说都是一个谜,真乃天赐良机。
于是我装着非常慌乱的样子,双手把包抱在面前,还捂得紧紧的,急匆匆的就钻进了青云路旁边老棉纺厂的那一片老宿舍区。里面是一排排红砖房,还有不少临时搭建的违法建筑,算是一个城中村的棚户区。这一带是三教九流汇集之地,有药鬼,有乞讨者,还有不少“黑脚杆”,我以前暗访“黑脚杆”的时候进去过一次,现在我钻进这条巷子实在是最恰当不过。
慌里慌张的,偶尔还回一下头,彭泽轩果然就跟了过来,离我也就不到40米的距离。于是我继续往巷子深处走去。
大清早的,一些黑脚杆已经开始准备开张,穿着齐b短裤站在门口揽客,一个个涂脂抹粉,憔悴而黝黑的脸永远睡眠不足,目光死盯着偶尔路过的路人。有几个年轻一点的女子,还壮着胆子小声地招呼我:“师傅,玩不玩。”我心里暗骂:玩你妈,老子这个样子难道不像一个黑社会大哥?你一个黑脚杆也敢问老子玩不玩?
棚户区里的巷道纵横交错,好像是专门为黑脚杆们玩“仙人跳”设计的一样,所谓仙人跳,就是一帮痞子利用女色勾引农民工或者外地男子,当嫖客和**刚刚脱衣上床,**的同伙就从隔壁“撕开”薄木板,要么伸过手来,要么整个人直接钻过来,盗走了嫖客的财物,然后一转身就消失在巷道里,即使嫖客发现了也无可奈何。更有甚者,如果不方便盗窃,**的团伙干脆直接现身,对嫖客以“你睡了我家婆娘”相威胁,轻则破财消灾,重则消灾之后还要挨一顿狠揍。警方打击过多次,可都是治标不治本。
所谓黑脚杆,就是此等下三滥的***意指来自边远农村的“土鸡”。所以尹二孃骂樊曼妙是黑脚杆的时候,樊曼妙再怎么温文儒雅,也是当场就被她激怒了。
当然,这里还住着不少假装残疾的乞丐,正张罗着往“弹盘车”上装音响,每个人放的都是同一首歌曲,韦唯的《爱的奉献》。其中一个穿着少数民族服装的老太婆,头上戴着绣花头巾,倒是没有残疾,也不装。手里直接端着一个破碗,站在巷道里鬼乎乎地看着我。
眼神这么奇怪,我认识你吗?
我找了一个交叉路口的墙角躲好,就等彭泽轩上钩。
彭泽轩很快就跟了过来,却在岔路口迷惑了,东张西望一时不知该往哪条巷子走。我把提在手里的挎包放在脚下,从墙角探出头,离着八米距离隔空轻轻推出一掌,彭泽轩的脑袋就重重的撞上了红砖墙,“咚”的一声闷响,整个人立即就倒在了地上。
我也不敢太用力。彭泽轩这厮是很讨厌,但是罪不至死,至少现在。姑且就让他睡上几个时辰。
而就在刚刚准备潇洒转身的时候,却发现刚刚放在地上的挎包不见了。
远处,之前在巷子口端着瓷碗诡异地笑着那个老太婆,正拎着我的挎包,佝偻着身子逃窜。
她是什么时候、有事怎样绕到我身后的?我居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