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如梭,贞启十六年正月初五,孙千墨一行顺利到达边陲北城:雪荣城。
灯笼与大雪织出了春节的年味,小城的街上热闹异常,卖小食的吆喝声、出游少女的雀跃声、孩童的玩闹声......此起彼伏、声浪袭耳。
有熟悉的猜灯谜活动,一盏盏红灯上题字,围满好奇的书生、年轻的女子及其他百姓。春生抬眼问自家主子要不要在此停留,“公子不是最擅长这个吗?”
孙千墨摇头让他继续跟随。
几个仆人与四匹马稍稍引来百姓的注意,让出足以让他们通过的道路,一眼便认出他们是外乡人。
这里的百姓与邻近的品含国交流频繁,有很多两国通婚的孩子,生出不少眼窝深邃、浓眉大眼的孩子,也有不少品含国人在此定居。
队伍向前行进,前方有一处被围得水泄不通,还有此起彼伏的叫好声。
孙千墨以为有杂耍艺人,探着身子往那看,就要起身站于马背也没看清怎么回事。于是脚尖点马飞上房顶,都没知会底下人一声,只听春生满口的无可奈何,“主子您倒是先给我们个话儿啊!”
孙千墨的行为并未引起几人注意,他们全然聚精会神盯住人群中的女子,欢呼雀跃。
孙千墨朝春生喊话:“你带他们先找客栈安顿行装,我自己在街上转转。”话虽如此,默笛也要留下护他周全,不过不会离得太近扰了他的兴头。
春生懂了,询问路人哪有客栈,拐进另一条城中大道安顿人马去了。
孙千墨跳到更近的瓦楼上,像个梁山君子观察着下面的一举一动。
人群中央有两人,一男一女,都是品含国打扮。男的脖子上盘着长辫,黑袄黑裤;女的满头细辫,上身红色绣花夹袄,下边也是裤装。两人都看不清样貌,听声音倒是年轻。
品含国无论男女,以裤装为主,只有接待宾客及喜宴等正式场合才着裙或袍。
两人都是邻国人,在这儿的生意倒是红火。吸引人群的是女子,在一串山楂上淋了些锅里的东西,将串满山楂的那头朝下,捏住竹签朝一个方向用力一搓,有些东西飞出来,饱满鲜红的山楂裹上金黄的丝,像弹好的棉花一样蓬松。
孙千墨为了看清拿东西是何物,由房瓦移到边上,转头大声询问底下的人女子在干嘛。
有位大叔听到他的话,高声帮他解惑,“做糖葫芦啊!小伙子你怎么还上房了?”
“底下看不见。”
“哈哈,会功夫就是好。这是近几天刚来的,听说叫甩糖,邻国糖葫芦的做法,有意思吧?”
孙千墨点头,“有意思。那淋上去的是糖液?”
“对。小伙子你是外地来的吗?”
不远处响起爆竹声,孙千墨为了听仔细又往边上挪了挪,脚下一阵打滑,顺着房檐滑落,无处可抓,惊得人群四散开,谁也没想留下接他一把。
默笛在几丈外,“......”
他这一下倒冲进了人群中央,滚到女子脚边。四目相对,女子惊愕地看他,眼光并不羞怯回避,“公子没事吧?”
孙千墨这才看清女子样貌:大眼,巧鼻巧嘴与面庞,眼窝深了些,正伸出一只手要拉他起来。
品含国女子比谷国女子豪爽许多,说话也直来直去少有拐弯抹角。
孙千墨一心躺在地上欣赏佳人,听女子提醒才意识到自己应该起来。忽略的啼笑皆非处境让他抬起一半的胳膊定在原处。
无论如何,被女子扶起也多少有损大丈夫颜面,加上男女授受不亲,他道了句多谢,“我还是自己起来吧。”收回了伸出一半的手,一个鲤鱼打挺便起来了。
人群中有人窃窃私语疑惑他为何上了房梁。面前的女子听见笑道:“还不是因为我的生意太红火,都把人逼到房上看了。”
话音未落,从房上落下一个几岁的小娃娃,他朋友同在房上,正惊慌地喊他。
孙千墨箭步而上,接住那滚落下来的小娃。娃娃倒是没心没肺,落地甜笑地说句“谢谢哥哥”,便跑开了。
孙千墨还不忘对上面的小娃喊:“你们也该下来了吧?”
孩子们朝他做个鬼脸,从另一侧隐没身影。孙千墨道:“现在的娃娃可真淘气。”
女子道:“现在的大人也真淘气。”
孙千墨大笑两声,感谢女子方才帮他解围。
“公子多礼,可有摔伤哪里?”
“无碍。”
“那请后退一些,我们还要做生意。”
挡路的孙千墨再次落入窘境,心想若日后再与女子相见,也得落得个初见印象深刻的状况。他向后圈外,莫名由房上换到第一排,倒总算将其中情形看个真切。
大锅内是金黄透亮的糖液,上一锅刚好用完,男子抓一大把白糖放在锅里熬到化掉起泡,白色的糖水变成金色,蘸在山楂串上放凉了成普通糖葫芦,淋在山楂串上甩糖则成了拉丝。
之前晾好的糖葫芦不断被人买走,孙千墨目不转睛地盯着甩糖的手,忘记要来一串尝尝糖葫芦的味道。那一下看着非常简单,他看得高兴就对女子高喊:“可否让我试试?”
卖东西的两人对视,女子道:“可以,不过一支收十文。”
她做的每支四文,一下翻二倍还多是怕别人耽误她做事的进度。
“好。”孙千墨答应、上前,再次来到女子身边,接过她递来的一串山楂,女子帮他淋好糖液,教他诀窍,“直立向下、握紧竹签、迅速转动。先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