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路虽也长的健壮,却不属于粗壮类型,和那个一身横肉的嚣张男人一比,看起来还真是清瘦。
“阿路,你想替阿贡出头?”男人呲牙咧嘴,一脸凶相。
“怎么,你不敢吗?我从来没赢过阿贡,你要是连我都打不过,还敢肖想族长之位?”阿路收起了玩笑,脸色变得阴沉,语气也凌厉起来,与往常的他是截然相反的气质。
壮汉果然被激怒:“那我就先打死你,再打死阿贡!”
他抡了木棒就朝阿路冲过去,吓得女人们连连抽气。
阿路瞬间接过阿峰递过来的石斧,三两下轻松躲过壮汉的连刺,找准了机会朝他背上用力砍去。
伴随着壮汉的痛叫,虎背上血肉模糊,仿佛刺啦啦开了一大个口子,顿时鲜血如注。他承受不住这样的疼痛,跪在了地上。
这时阿贡才缓缓走过来,提了他那把上好的骨刀,毫不留情地朝地上男人的心脏刺去。
鲜血溅在了他的脸上,直到男人的抽搐过后彻底没了气息,场子上静得可怕,连小孩们都吓得忘了哭泣。阿贡抬起猩红的眼,扫了一眼众人,无不惊服。
阿贡的声音带着沙哑和不容置疑:“我再说一遍,在郁族,只有女人选男人。女人不愿意,谁也不许动!”
无人再敢挑衅,连先前那些被挑起情绪的单身男人们都噤了声。
男人们都上了山后,才有人发现瘫坐在地的陆喜,从小到大这是头一次见到人死在她面前,还是那样可怖的死法……她一张脸吓得煞白,浑身没有半点力气。
她还记得阿路和阿贡那噬血般冷漠的眼神,和往日一比,是何等的陌生。
男人们收拾了尸体,却并未将血迹清理干净,反而在地上拖出长长的血痕,刚才的一幕在她脑子里不断回放,陆喜再也控制不住吐了出来。
想到前一阵自己对阿贡的态度,她不由感觉后怕。
可不得不说,他确实是个好首领,就凭他定出那样的规矩,让女人免遭许多伤害。
缓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三天,几个女人聚在陆喜家里,边烤火边闲话,顺便将前几日沤出来的麻线捻粗。
由于是草棚,外面阴雨绵绵,屋里也有些潮湿。地上是个火坑,炭火正烧得旺盛,彩娘往手上吐了一口口水,将麻线按在黑乎乎的腿上捻了起来,伴随着泥条子不断往下掉,白色的细麻被搓成了黄色的粗线,彩娘的腿也白了一截。
陆喜微不可查地打了个冷战,发现所有的女人都这样,她默默地伸手去陶罐里沾水……
闲聊的时候,陆喜问出了心中的疑虑:“阿贡说女人可以选男人,为什么没人选他们三个呢?难道你们都瞧不上他们?”如果真是这样,那女人们的审美还真是奇特。
柳娘苦笑着摇了摇头:“都想要他们,可他们不要我们呐呀。”
彩娘比较明白,她手下动作麻利,口中却道:“他们三个要是有了女人,族里还不得闹翻天?”言下之意,女人本来就少,他们三个上位者有了女人,底下那么多单身的会安分?
陆喜了然。
接着彩娘朝另外一个女人道:“说起来,秋娘你屋隔壁的那个春娘,当初配男人的时候,死活想要阿路,这会子还不死心呢。我看啊,这两个人早晚得成。”说着她看了一眼陆喜。
秋娘亦忙活个不停,但八卦之心已然被勾起,笑道:“可不定准,这几日阿路理都不理她呢。”
……
陆喜往火坑里添了点炭,火星子立时飞了起来。秋娘接着话匣子道:“这炭可好,能在屋里烧,还不呛人。”
“冬天里不搬家,不知道阿贡家里那点够不够烧。”
“要我说,男人们都上了山,咱们就去烧些炭吧。整天没事干,闲得慌。”
女人们一商量,就把目光投向陆喜,示意她去叫其它的女人。
陆喜一愣,这样细雨蒙蒙的天气,虽不大方便,可窑子里要是能生起火来,倒是可以烧的。
“好。”她没有犹豫,女人们难得开窍,得抓住机会。
她按往常那样,把女人们都叫了出来,说明她的意思后,有几个女人便表示同意。
有一个女人却不满意:“平日里听你的就算了,这种天气还让我上山,你又不是阿贡的女人,凭啥听你的?”
陆喜一怔,她朝女人看去,这人正是春娘。
但她突然发现自己无话可说,因为春娘说的话不无道理。特别是目睹了那个壮汉的死亡,她想无论古今,领袖这个位置,一直是那么敏感,最忌讳有人越俎代庖。
她当下说不出话来,彩娘却不干了:“春娘,你要不愿意去也行,到时候可别用我们挣回来的东西。”
柳娘大着肚子,也出了草棚,她也不高兴:“春娘,你不就是嫌这几日阿路不搭理你么?有本事,你去和他发脾气,别在这拿我们阿喜出气。”
“我看啊,阿喜配给阿贡是迟早的事情……”
“就是就是……”
女人们又开起了陆喜的玩笑,毫不理会气得跳脚的春娘。
土窑子有些潮,不过女人们生火的本事也不赖,她们把砍倒的活柴放进大火里烧,烧得差不多又齐心协力地封窑。
忙活了三天,打猎队就回来了。
猎物都已经收拾好了,只有皮还没剥,内脏那些东西估计是分享给了合作伙伴——狼群。
令人惊喜的是,陆喜还得到了三头小野牛,只可惜现在外面的草都枯黄了,先前